林毅看著她的動作，忍不住有些驚訝——周楠平時對接工作時，總是穿著職業裝，說話乾脆利落，透著一股乾練勁兒，如今換上旗袍煮茶，氣質卻完全變了，溫婉中帶著幾分沉靜，連指尖捏著茶杯的姿勢都透著雅致，跟之前的形象判若兩人。
“沒想到周姐還會茶藝，真是深藏不露。”林毅端起周楠遞過來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香醇厚，入口回甘，確實是好茶。
周楠笑了笑，將茶壺放回爐上，語氣平和：“平時工作忙，偶爾煮煮茶放鬆一下，算不上什麼深藏不露。倒是林總，昨天剛看了導彈打靶，今天又要被羅總拉著談事，怕是比我們還忙。”
羅天行這時才接過話頭，放下茶杯，身子微微前傾：“其實今天請林毅來，一是想讓你歇口氣，二是周小姐這邊有個事，想跟你聊聊——關於之前你提的魚雷采購，我們這邊有新的方案了。”
林毅心裡一動，果然是為了合作的事。他抬眼看向周楠，等著她繼續說下去。周楠拿起桌上的文件夾，推到林毅麵前，指尖在封麵上輕輕敲了敲，語氣帶著幾分歉意：“林總，你上提的魚1a魚雷和沉1水雷，我跟後勤倉庫和生產廠都反複核對過了——魚1a的現在連用於維修的備件都隻剩個位數；
沉1水雷更不用說，那是上世紀60年代的老型號，2010年就全部退出戰備序列倉庫裡連技術圖紙的備份都移去檔案館了。”
林毅聞言眉頭擰得更緊，伸手翻開文件夾，裡麵的兩頁參數表邊緣還帶著淡淡的油墨味，顯然是剛打印出來的。
周楠指著第一頁，聲音放輕了些：“實在沒辦法，我隻能從退役封存的裝備裡給你找替代方案。
這款是魚2改型魚雷，它原本是空投反艦魚雷，後來海軍改成了艦射型，適配魚雷艇和護衛艦的發射管，比魚1a多了個簡易被動聲導頭，能追著軍艦的噪音跑，不用像魚1a那樣靠直航齊射賭命中。”
林毅的目光落在參數欄上：口徑533毫米，彈長6.8米，全重1250公斤，戰鬥部300公斤tnt炸藥，最大航速42節，射程12公裡——比魚1a的9公裡射程多了三分之一。
製導方式也從純直航變成了“直航+末端被動聲導”。可當視線掃到報價欄的“58萬枚”時，林毅還是忍不住咧嘴，指尖在數字上頓了頓：“周姐，魚1a當初報價才32萬，這魚2改直接貴了快一倍啊？”
“主要是封存裝備的啟封和檢修成本高。”周楠拿起茶壺給兩人續上茶，語氣解釋道，“這批魚2改封存在恒溫倉庫裡，要啟封就得拆彈體檢查推進係統，換密封件和炸藥，光每枚的檢修費就得8萬，再加上運輸和調試，價格實在壓不下來。”
羅天行在一旁幫腔：“林毅，你彆光看價格，得看實用性。魚1a打移動目標全靠運氣，有時候三枚齊射都未必能中一艘驅逐艦；魚2改有被動聲導，隻要目標在10公裡內開著主機，命中率能到60以上，算下來反而更省彈藥。”
林毅沒接話，翻到第二頁水雷的參數表——沉2甲型水雷，上世紀80年代的型號，比沉1多了磁聲聯合引信，能識彆掃雷具的金屬信號和噪音，不會被機械掃雷具誘爆，布設水深340米，破壞半徑22米，比沉1的18米還大了一圈。可報價同樣讓他心裡一緊：“15萬枚？沉1當初才8萬啊。”
“沉2甲的啟封成本也不低。”周楠從文件夾裡抽出一張檢修清單，推到他麵前，“它的引信模塊裡有汞電池，封存時拆下來單獨存了，現在要重新裝回去就得校準磁傳感器，還要換水壓感應膜，一套下來每枚成本得4萬5。
而且這批沉2甲是2000年退役的，比沉1晚了三十年，零件老化程度輕，至少還能存8年，不用你買回來就擔心過期。”
林毅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腦子裡快速盤算起來——他要這些裝備，主要是給八路軍的海軍用，對付的是日軍二戰時期的老軍艦。
而且這些軍艦的主機噪音大，航速慢，魚1a的直航模式其實夠用，三枚齊射覆蓋500米範圍，總能有一枚命中；沉1水雷雖然抗掃差，但日軍的掃雷艇連磁探儀都沒有，隻能靠鋼纜拖掃，根本掃不動沉1。
可現在推薦的魚2改和沉2甲，先進是先進，卻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意思——魚2改的被動聲導頭能追蹤5公裡外的噪音，日軍軍艦連消音螺旋槳都沒有，根本沒必要這麼遠的探測距離；沉2甲的磁聲聯合引信，麵對日軍的機械掃雷具，完全是多餘的。
“周姐，就沒有更便宜的退役型號了嗎？”林毅抬頭看向她，語氣帶著幾分期待，“比如魚1的早期型號，或者沉2的基礎型？”
周楠搖了搖頭，從手機裡調出一張倉庫清單的照片，遞給林毅看：“魚1的早期型號比魚1a還老，2005年就全部拆解銷毀了，隻剩幾枚放在軍事博物館；
沉2基礎型倒是還有一批，但引信模塊裡的電池全過期了，換電池的成本比沉2甲還高，反而不劃算。”
羅天行這時插話道：“林毅，我知道你覺得貴，但退役裝備有個好處——不用等生產，現在啟封檢修，一個月就能交貨。”
林毅指尖的敲擊聲突然停住，目光在“一個月交貨”上定格——是啊，現在八路軍海軍正在訓練，也正等著裝備應對日軍老艦，根本拖不起。
他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周楠：“500枚魚2改，1000枚沉2甲，檢修必須全檢，尤其是魚雷的推進係統和水雷的引信模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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