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池黎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房間裡很安靜。
他起身走出臥室,看到江雲寒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穿著簡單的家居服,手裡拿著遙控器,正隨意地調著台,麵前的電視播放著沒什麼營養的晨間新聞。
聽到動靜,江雲寒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早。”
池黎“嗯”了一聲,去廚房倒了杯水。
他能感覺到江雲寒確實如昨晚所說,沒有再提跟他一起出去的事,也沒有詢問他今天的打算,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仿佛一個普通的、互不打擾的室友。
這種刻意的平靜和退讓,反而讓池黎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仿佛兩人之間豎起了一道無形的牆。
但他沒有說什麼,快速洗漱完畢,換好衣服,準備再次出門去繼續昨天未完成的線索探尋。
“我出去了。”走到玄關換鞋時,池黎還是開口說了一句,算是告知。
江雲寒的目光從電視上移開,看向他,眼神平靜無波,點了點頭:“嗯,注意安全。”
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對一個普通朋友說話。
池黎抿了抿唇,沒再多言,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關上後,客廳裡隻剩下電視裡主持人毫無波瀾的播報聲。
池黎出門後,再次前往昨天鎖定的幾個老舊區域,更加仔細地排查。
然而,那把鑰匙依舊沒能打開任何一扇門,攤主大爺提供的線索似乎都斷了。
午後的悶熱和毫無進展的焦慮讓他心情有些煩躁。
不知不覺間,他走到了城市邊緣相對荒涼的郊區。
這裡雜草叢生,散落著一些廢棄的工廠和倉庫。
就在他準備折返時,目光被一處半掩在荒草後的破舊倉庫吸引。
那倉庫外牆斑駁,鐵皮屋頂鏽蝕了大半,看起來廢棄已久。
但不知為何,池黎看著它,心底忽然湧起一股莫名的、帶著寒意的熟悉感。
鬼使神差地,他撥開齊膝的荒草,朝倉庫走去。
生鏽的鐵門虛掩著,推開時發出刺耳的“嘎吱”聲,在寂靜的曠野中格外清晰。
裡麵光線昏暗,空氣裡彌漫著灰塵和鐵鏽的味道,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難以形容的陳舊氣息。
地上散落著一些廢棄的木箱和雜物。
池黎走進去,心臟沒來由地跳得有些快,他試圖在昏暗的光線下辨認環境,尋找任何可能觸動記憶的東西。
然而,還沒等他仔細觀察——
“媽的,這破天氣,說變就變!”一個粗嘎的男聲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從倉庫外傳來,越來越近。
“行了,少廢話,趕緊把東西搬進去,安姐那邊催得緊。”另一個略顯陰沉的聲音響起。
池黎心中警鈴大作!幾乎是本能地,他迅速掃視四周,在腳步聲抵達門口的千鈞一發之際,閃身躲進了角落裡一堆半人高的、蓋著破爛油布的木箱後麵。
鐵門被完全推開,幾個穿著隨意但眼神精悍的男人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手裡抬著幾個沉重的、密封嚴實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