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聯席室的燈還沒滅，組織部的車先到。
白板上隻留四個字，難崗先上。
秘書處把空缺崗位列成三列，反詐線，口岸線，護航線。
李一凡點頭，先補位，再談流程。
省委組織部長沈礪川走進來，黑框眼鏡，步子很穩。
他出身北方資源省，年輕時做過縣鄉乾部處，專長拆條子網。
到嶺州掛職時，把一個縣的跑官風一夜掐住。
這一次，他隻帶一本薄冊和一支筆。
沈礪川開門三句，崗位不是獎勵，戰場要能打，觀察期寫在前麵。
名單從年輕乾部裡挑，硬仗經曆排在第一。
誰帶過隊，誰扛過夜，誰在外省對過表，往前站。
他把筆尖點在第一列，反詐線。
第一位被點到的是林臻，三十三歲，省廳技偵出身。
讀書時做過開源社區的誌願維護，進廳後搭了“快反小組”。
在嶺州夜裡壓過平台節拍，四秒內落下處置。
顧成業附一句，可以直接上手，不用磨合。
第二位是周晚舟，三十五歲，原廣城營商局督辦處。
她把“並聯短表”的白話化做成模板，企業一看就會。
調到春城後，兩天拔掉三家“認證顧問”，園區拍手。
羅景驥說，這個人做事乾淨，動作快。
第三位是趙北嶼，三十六歲，邊縣成長，做過縣委政法的副書記。
他夜裡在口岸調度過八次，喜歡把圖畫在紙背麵。
人不多話不多，遇事先看路，再看人，再看手。
口岸那頭點名要他，理由隻有兩個字，靠譜。
台下有人動了一下椅子，資曆長的處長眼神交彙。
有人低聲咳了一下，意思很明顯，年輕。
沈礪川沒有抬頭，他把三條硬杠寫在紙上。
夜戰經曆，親自帶隊，跨省協同，誰不夠誰先退。
李一凡把節拍再壓短。
反詐中心執行位立即交給林臻，今天把“快反池”拉起。
園區護航站標準化由周晚舟牽，總結成七頁春城版。
口岸三線合一讓趙北嶼接，司機端自查與灰代理誘捕今晚上線。
觀察期三十日寫在屏角，不上牆，不擺台。
每日兩次對表，用數字不靠話。
三人一起點頭，沒一句虛話。
沈礪川把薄冊合上，轉身把條子盒推回門外。
會後第一場對撞在市局作戰室。
林臻把平台側、銀行側、技偵側三端畫成一圈，隻看時間點。
白板上寫四個格，出現，接住，落下，複位。
倒計時器立在中間，數字亮得冷。
測試一開始，社交側冒出一條新詞。
林臻沒有喊話，他抬手指了指第三格。
值守按下鍵，平台側兩秒接住，支付側跟到第三秒。
落下的時間停在四秒邊界，作戰室裡安靜。
他把慢在第五秒的那一組調到前排。
流程多了一步講理由，被他用紅筆劃掉。
“夜裡不講理由”，他隻寫這六個字，聲音不高。
值守連點三次，第二輪停在三秒整。
周晚舟這邊直接進園區。
“護航站”的玻璃房剛開門，兩家“認證顧問”在門口發卡片。
她把卡片攤在桌麵，十秒看完，四個字，立刻撤走。
管委會的人把攤位折起，企業主從後排拍了兩下手。
她把“自證卡”換成更短的版本，三格改成兩格。
合同對貨，貨對回款，稅票在後備。
十分鐘一輪滾動，誰講不清誰回去補課。
她把撤回的店家名單放在側邊，注明何時可再來。
趙北嶼站在口岸值守席後麵，帽簷壓得低。
他把“清障”“放行”“封點”改成三張小卡，放在隊長手邊。
司機端的自查頁麵上線，兩個按鈕寫得很直。
灰代理誘捕在暗處開口，第一條線很快咬到鉤。
一輛小貨車企圖借救護通道混行，車身蹭了線。
隊員呼叫停靠，司機先是解釋，隨後沉默。
趙北嶼讓人把貨從副駕駛搬下，小包輕，包裝新。
他沒有訓話，隻把車暫扣，調備用通道，隊伍繼續走。
組織部的觀察組沒有走，他們坐在角落記卡片。
記錄很短，每人三行，動作，時點，結果。
沈礪川隻看第二列，他看的是壓住沒有，複位有沒有。
過線就勾，不達就點，沒一句旁白。
午前，反風向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