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著你。”邱冷凝重複,不容置疑。
雅安知道勸不動,也不再堅持。
他確實累了,身心俱疲。
背上的傷疼得厲害,精神更是高度緊繃後的虛脫。
他閉上眼,聽著床邊邱冷凝沉穩卻略顯粗重的呼吸,感受著那如有實質的守護目光,意識漸漸模糊。
就在他即將沉入睡眠時,小夢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大人,應龍大人的黑化值,您需要注意一下了,還有這次事件的主使者,需要我查嗎?”
“指向誰?”雅安問。
“長春宮和內務府都有參與。”小夢在識海中說。
長春宮?
那是……四皇子的生母,德妃的宮殿?
四皇子一向依附二皇子,德妃也與貴妃交好……內務府更是魚龍混雜。
果然,水渾得很。
“知道了。”雅安應了一聲。
渾水才好摸魚,但也更容易淹死人。
黑暗中,雅安感覺到邱冷凝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警覺地觀察著外麵的夜色。
月光勾勒出他挺拔而緊繃的側影,像一尊永不鬆懈的守護石像。
這一夜,永寧殿無人安眠。
翌日,皇帝關於昨夜毒酒案的旨意就下來了。
涉事宮女在押送途中“突發急病暴斃”,線索中斷。
內務府分管酒水的幾名太監被革職查辦,打入慎刑司。
禁軍統領罰俸半年,宮中守衛加強。
賞賜邱冷凝黃金百兩,擢升為永寧殿侍衛長,專職護衛五皇子安全,可調動永寧殿一應侍衛,並有緊急情況下先斬後奏之權限於永寧殿範圍內)。
旨意看似雷厲風行,實則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暴斃的宮女成了死無對證,幾個替罪羊無關痛癢,真正的幕後黑手依舊隱藏在暗處。
但邱冷凝的擢升,卻是一個清晰的信號——皇帝對五皇子的安全極為重視,甚至不惜賦予一個年輕侍衛如此大的權柄。
這既是保護,也是將邱冷凝和雅安更緊地綁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領旨謝恩後,邱冷凝麵色沉冷地回到永寧殿書房。
雅安正在看書,氣色比昨夜好了些,但依舊沒什麼血色。
“暴斃。”邱冷凝將聖旨內容簡要告知,冷冷吐出兩個字,諷刺意味十足。
“意料之中。”雅安放下書卷,“能找到的直接線索,怎麼可能留到第二天。”
邱冷凝走到他麵前,目光如炬:“昨夜,我審了那個宮女昏迷前接觸過的所有人。有一個負責傳遞酒水的小太監,在事發前半個時辰,去過……浣衣局。”
“浣衣局?”雅安挑眉。那裡是清洗各宮衣物的地方,人多眼雜,最容易傳遞消息和物品。
“嗯。他去送一批染了酒漬的桌布。但據浣衣局的管事說,那批桌布本該是次日才送洗。”邱冷凝聲音冰冷,“我查了那小太監的底細,他有個姐姐,在……鐘粹宮當差。”
鐘粹宮——二皇子生母,貴妃的宮殿。
雅安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
指向似乎明確了,但又太明確了,像是有人故意把線索引向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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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太監呢?”
“今早發現溺斃在禦花園的荷花池裡。”邱冷凝眼神更冷,“‘失足落水’。”
又一條線斷了。
雅安沉吟片刻:“你覺得,是二皇子嗎?”
邱冷凝沉默良久,緩緩搖頭:“太明顯了。二皇子心思縝密,若真是他下手,不會留下這麼直接的破綻。更像是……有人想嫁禍給他,或者,故意把水攪渾。”
他的判斷和雅安,以及小夢的提示,不謀而合。
“那會是誰?大皇子?還是……其他什麼人?”雅安問。
“不知道。”邱冷凝回答得乾脆,眼中戾氣翻滾,“但不管是誰,他們敢動你,我就一定會把他們揪出來。”
他頓了頓,看著雅安:“從今日起,我會重新篩查永寧殿所有宮人。你的飲食,由我親自盯著。所有進出永寧殿的物品,必須經過檢查。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隨意靠近你十步之內。”
這幾乎是將雅安軟禁保護的架勢。
雅安沒有反對,隻是問:“那你呢?你把自己逼得這麼緊,萬一……”
“沒有萬一。”邱冷凝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在我倒下之前,沒有人能傷你分毫。”
他的目光太過灼熱堅定,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雅安知道,經過昨夜,邱冷凝心裡那根名為“守護”的弦,已經繃到了極致,也脆弱到了極致。
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讓他徹底失控,或者……崩潰。
而自己背上的傷,他眼中那份深藏的愧疚與後怕,就是懸在這根弦上最重的砝碼。
苦肉計,成功了。
可雅安心裡卻沒有半分輕鬆,隻有沉甸甸的、越來越清晰的預感——當真相揭曉,當他知道自己守護的並非真正的皇子,當他知道所有的傷痕與算計……
這根繃緊的弦,會斷成什麼樣?
邱冷凝,又會變成什麼樣?
窗外,陽光正好,卻驅不散殿內彌漫的凝重與寒意。
宮牆之內,暗潮才剛剛開始湧動。而他們,已然身在漩渦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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