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裡,本就不論先來後到。”
“有心之人,縱躊躇不前,也會自覺守身,靜待臨現。”
“無心之人,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也難抵後來者居上。”
“我自認無福,是後者,也從未及過後起之人。”
“無爭無鬨,不爭不搶,無非是習以為常,無以起波瀾。”
“隻望你是前者,真心得以換得真心。”
“遇得良人,琴瑟和鳴,舉案齊眉,無須步這後塵。”
她側眸望去,無聲凝著少年,失神笑道,極為由衷。
“對此,我早已了然,也並非全無所知。”
“並非我出現太晚,而是他的心始終飄忽不定。”
“他並非無心,隻對我無意。”
“長此以往,周而複始,自也見怪不怪。”
“縱是心中波瀾萬千,也隻顯淺一瞬,再難長久。”
許是覺察少年眸間的異樣,她自覺岔開話頭。
眉目微觸,複又無聲舒展。
心緒萬千,悵然無端漸起。
“莫說獨得聖寵的妃嬪,縱是三千的佳麗,我亦能寬容大度,全然接納。”
“將後宮子嗣,儘數視如己出。”
“既身居高位,當在其位謀其政。”
“爭風吃醋,勾心鬥角之事,我從不屑做。”
她輕笑,言語間,滿是雲淡風輕。
晶亮的眉目,仿若點綴其中,萬千繁星的彙聚。
周身充盈的肆意,無端給人增添幾許光澤。
“你倒是大度。”
沉悶的音響,適時響起,
縈繞耳畔,遲遲未散。
厚實的音色下,極為壓抑。
“自然。”
“妾身一向大度,想來陛下日理萬機,故而對此知之甚少。”
她淡淡道,覺察到頸脖間的熾熱,毫無畏懼對上他的眸子,毫無躲閃之意。
“愛妃這樣的指責,倒是顯得是朕的不是了。”
霍時錦忽而道,緊貼著她,落座一旁。
“妾身命太薄,怎敢公然的指責陛下。”
“不過是實話實說,怎算得上是指責。”
她輕笑著開口,笑裡藏有風情萬種。
“再說,妾身怎敢公然指責陛下。”
“妾身是個惜命的人,不會做那無輕無重,不顧身份之事。”
她認真道,眼中毫無波瀾。
“牙尖嘴利,伶牙俐齒。”
“饒是三寸不爛之舌,也難及得過你。”
霍時錦笑道,伸手緊扣住,她暗自蠕動的腰身。
“妾身不伶牙俐齒,牙尖嘴利些,唯恐皇陵裡,妾身的墳頭草遠勝三尺。”
“妾身是個聰明人,不能不防。”
她巧笑嫣然道,眉眼含笑,眸目炯亮。
“胡說八道。”
霍時錦聞言愣住,不由緊了緊手上的力道。
“心知肚明。”
她似笑非笑出聲,眼中波瀾遲遲未複起。
空氣陡然靜下,美人無聲望向兩人,氣氛極為微妙。
少年忽而望向美人,眼中晦澀不明。
似有所覺察般,美人抬眸順勢回望。
觸及少年麵容之時,不覺愣住。
四目相對時,無端閃過一絲莫名的情愫。
在安靜的空氣中,漸漸蔓延開來。
兩人進退兩難,一時之間躊躇不前。
待回神,美人掩下異樣,望向落笙。
片刻,緩步近前,和善露笑,規矩行禮、請安,模樣尤顯憐愛。
“給姐姐請安。”
美人恭敬道,伏了伏身,模樣嫻靜,難掩大家閨秀的風範。
“免禮吧。”
“妹妹眼下身子重,當是要好生留意。”
愣怔片刻,落笙淡淡回道,極為疏離。
“謝姐姐關心,妹妹一切都好,勞煩姐姐記掛。”
美人和煦笑道,儘顯柔弱風儀。
“妹妹果真如傳聞一般,善解人意,知書達理。”
“好生讓姐姐豔羨,更是自愧不如。”
落笙忽而出聲,意有所指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
“哪有,是姐姐高看妹妹。”
美人巧笑嫣然道,莫名的風情萬種。
“妹妹何必謙虛。”
“姐姐我啊,饒是想善解人意,知書達理,也無那個本事、手段。”
她笑著回應,眸目恣意,笑意尤顯明媚。
“姐姐說笑,更是謬讚。”
“姐姐的風韻猶存,妹妹自也無以睥睨。”
美人客套道,眼中晶亮,極為勾人。
“模樣傾城,品相極佳,無可挑剔。”
“不似姐姐我啊,年老色衰,色衰愛弛,早已過了那風華正茂的年歲。”
她淡淡開口,眼中極為晦澀。
“姐姐多慮,無論何時,姐姐皆是風華正茂。”
“旁人難以睥睨。”
美人乖順回話,眼中閃有異樣的光。
“是嗎?”
她抬眸望向遠方,不時,傳來虛無縹緲的聲響,似有若無。
“是。”
美人輕笑道,眼中似有零星,透有晶明的光澤。。
“妹妹當真善解人意,縱是眼下的境地,也能進退自如,遊刃有餘。”
“膽識不錯,嘴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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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定能獨得聖寵,盛寵不衰。”
她笑道,尤顯不以為意。
話音未落,腰上力道漸重,似禁錮,似懲戒,透著無言的敗興。
她似無所察般,兀自抽離出身。
尚未遠離,猛的被錮住,動彈不得。
她費力掙紮,聞得耳旁呼吸漸重,猛的止了動作,極為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