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無家可歸了,去哪裡都一樣,不會有人在乎的,如今的她啊,隻求自己能夠開心便好,除此之外,她已經彆無所求了。
她靜靜的看著熱熱鬨鬨的景象,將身子漸漸放鬆,隨意的靠在冰冷的牆上,似乎心情格外的好,時不時的翹著嘴角上揚,笑一笑,又莫名的感傷起來,重來往複、往複重來,一直都是這樣一副模樣。
也沒什麼人會靠近她,她也樂得清閒,抬眸時不時的看著人群,找尋些彆樣的熱鬨;那樣的感覺,漸漸填補了她心裡的失落和感傷、空蕩,讓她漸漸有了溫暖的感覺。
她想融入她們的熱鬨裡,溫暖一下冷清的內心,卻發現怎麼也融入不進去,隻能靜靜的看著她們熱鬨,就好像能感覺到熱鬨一樣,心裡也會不自覺的跟著她們開心。
她安靜地待在角落裡,不主動去打擾彆人,也沒有人來主動找她,她安靜、溫順乖巧極了,好像被隔絕在了世界之外,感覺不到熱鬨與溫暖,隻能看到人群和喧囂,即便隻是這樣,她也能開心很久,像如獲珍寶、彌足珍貴。
於她而言,熱鬨真的很稀有,她身邊也隻有落寞、冷清,所以她格外的依賴、需要那份熱鬨,即便隻是遠遠的看著,也能讓人心情變好;她一個人看了很久很久,夜深了也沒有走開。
許久之後,她身旁的不遠處,來了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鮮衣怒馬、意氣風發;臉上戴著一個小巧的麵具,看不清麵容,光身形就很容易吸人眼球。
她隻是隨意的抬眸看了看,便散漫的移開了清明的眸光,又看回了不遠處的熱鬨,自始至終,再沒看過第二眼,好似不大感興趣,眼都沒抬。
少年不由得笑了笑,似是對她很感興趣,毫不猶豫在她身旁坐下,抬眸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有來來往往的人群和璀璨奪目的燭光,很亮很亮、一盞又一盞,襯得她臉色很柔和,像位小家碧玉的閨閣,仔細瞧著,還有些賢良淑德的婦人模樣。
眼中滿是晶瑩、琥珀的光亮,像漫天的星辰印進了眼睛裡,透亮、光潔,好看極了;不由得讓少年看呆了眼,許久都未挪開過眸光,一直呆呆看著她的側臉,不多時羞紅了臉,不自覺的低了低頭,複又不動聲色的藏住了。
心裡一時之間,猶如小鹿亂撞,許久後,才又抬眸看了看她,眼中儘是不自覺的嬌羞,帶著些不好意思,又默默的偏過了頭,心中莫名的燥熱難安。
許久之後,才漸漸的平複下來,看向了彆處,眼中晦澀不明;自始至終,她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靜靜的看著燭光和人群,好像根本就沒注意到少年的微動作,與情緒變化。
也沒有多管閒事的心思,對少年更是提不起一點興趣,除了那雙乾淨又酷似慕諵璟的眼睛,會讓她忍不住的多看兩眼,其餘的都提不起來她的興致。
她靜靜的看著熱鬨,莫名的覺得開心、快樂,一點也不關心身邊的少年;少年時不時的看著她,又不知怎麼開口,便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追隨著她的眸光。
沒一會兒,少年便看出了她的意圖,純粹又靦腆的笑了笑,笑得極乾淨,好似未經人事,好像不染世俗;好半晌,少年輕輕的牽起她的手,拉著她走向盈亮的燭光與人群,將她拉進熱鬨裡,陪著她一起感同身受、流連忘返。
帶著她看看這裡、瞧瞧那裡,琳琅滿目、目不暇給,一路下來,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她起先愣了愣,反應過來後本想掙脫的,可看著近在眼前的歡愉和熱鬨,還有少年乾淨的眼睛,又於心不忍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一晚上了,隻有少年走近了她,願意牽著她走向熱鬨,願意陪著她感同身受,她很感激,也是真的舍不得這份美好,真的不想拂了少年的好意。
她看得出來少年很單純,也是真的想對她好,她也有善心,不舍得傷害真心對她好,又無辜的人,所以她沒有掙紮,任由他牽著她的手,一路上應接不暇、目不暇給。
認真的投入到這段短暫的快樂與熱鬨裡,發自內心的去笑,去感覺溫暖和熱鬨,那是自慕諵璟死後,她第一次笑得那麼開心,第一次感覺那麼溫暖,感覺到這個世間僅剩的美好,還有真摯、熾熱的關心、在乎和愛。
那一晚上,讓她的心動搖了無數次,想與那少年就那樣一直下去,再也不要抽身離開了;她分辨不出她的心了,究竟是因為他像慕諵璟,還是因為他……就是他,她已經分辨不出了,也是真的沉淪其中了。
集市上的人很多,少年將她小心的護在懷裡,不讓她磕到、碰到,對她細致入微、無微不至,小心翼翼極了;格外的在乎她的感受和感覺,一直默默的保持著距離。
隻因為男女有彆,隻因為他視她為未出閣的女子,所以格外的在乎她的名節與貞潔,很細致、全麵的替她著想,對她也很周到、細心,甚至比起慕諵璟,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她對少年的印象,格外的好。
若不是先有了慕諵璟,說不定她們之間也能發生點什麼,隻可惜啊,世事難料,她先遇見的不是眼前的少年,而是溫文爾雅的慕諵璟,終歸是晚了一步吧,差一步、也隻差一步。
少年很好,慕諵璟也很好,隻是一個出現得太晚了,一個又出現得剛剛好,就像老話說的,在錯的時間裡,遇見了對的人吧,是有緣,也是無分。
如果將來有一天,她走出來了,少年也還在等她,那她便放下慕諵璟,接受少年,給他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可還會有那一天嗎?
她認真地問自己,始終找不到想要的答案,莫名的有些失落,好像丟了魂一樣,好似心堵得厲害,不自覺的很難受;又好似弄丟了一件心愛的東西似的,心裡堵得難受。
忽然間,好像對什麼都提不起來興趣,即便是熱鬨的人群,也不能讓她的心情有所緩和,總是莫名的很沉重;少年也注意到了她低落的情緒,自顧自的哄著她,做鬼臉逗她開心,像耍寶似的。
她也確實被逗笑了,主動牽起了少年的手,漫步在熱鬨的夜市裡;為了不讓少年擔心,一整晚,她臉上總不自覺帶著笑,笑得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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