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兩人私下商榷,決定將孩子給送回去,那日以後,她與何許也再沒有了交集,聽聞他也已經暫時離開了溫縣,至於最後去了哪裡,她也不太清楚,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顧好自己,不需要太過擔心。
相識一場,她也希望暮何許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非孤孤單單一個人,四處漂泊無依、顛沛流離;經曆了那些事,她與何許也很合得來,她想,即便做不了夫妻,她們也會是要好的朋友、知己。
沒過多久後,兩人的婚事,也正式提上了日程,下人也大都著手準備了起來,日子定在了下個月,趁孩子還小,不至於太累。
抓緊時間將婚事辦了,也算安下了心來,了了賀父賀母心頭的一件大事,期間,兩人也一直很恩愛、和睦,儼然一副新婚燕爾的模樣,豔羨旁人。
她也安心做起了準新娘,高興的等著出嫁,小腹也在一天天隆起,已經能看出些肚子來了,但也絲毫不影響兩人的婚事,不影響她新婚、出嫁。
因為太瘦了,即便有了孩子,身材也沒有走樣,隻是肚子大了點,不過不礙事,兩人也不怎麼在乎,安穩的過著日子,整日裡膩歪在一處。
大婚的三天前,她獨自仔細想了很多,決定要坦白一切;已經到了成親這一步,日子也將近了,為了讓兩人都不後悔,有些事情必須要說開,開誠布公的談一談,要不然等婚事一過,孩子一落地,等著她們的便隻有痛苦,也真的回不了頭了。
那一晚,她睡得很早,也很安穩、心安,清晨天一亮,她便早早的起來了;因為晝縣有新人婚前不能見麵的習俗,所以自求婚以後,兩人一直都是分房睡的。
這些日子,她睡在賀歲傾的屋子裡,而少年睡在了偏房,好在兩地隔得不遠,也就十幾步路的距離;兩人也一直都守著規矩,安分守己,半點不敢逾矩,一直都分房睡。
她起身洗漱,沒一會兒,便出了門,去了一側的偏房;她想跟少年好好談一談,告訴他她的真實情況,也讓少年有個心裡準備,如今還未成親,隨時都可以反悔,也不會造成什麼太大的損失、影響,就像老話說的及時止損吧!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很多事情總要說清楚,她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欺騙賀歲傾,他真的對她很好,好的讓她舍不得去傷害他,她不想欺騙他了。
既然已經決定好要成親,他們之間就不應該再存在欺騙,她想放下過去,去全心全意的愛他,想用真心回應他的真心,也想與他一直走下去,一生一世、唯他而已。
她緩緩收起了思緒,腳步輕快的進了偏房,向著熟睡的少年走去,步子不自覺放輕了很多,轉身輕盈的在床榻邊上坐下。
她臉上帶著笑意,滿是溫婉的神情,靜靜的看著少年麵具下的側臉,越發的覺得熟悉,但也沒有多想,隻是覺得眼熟極了。
她默默的等著少年醒來,一動也不曾動,安靜極了,臉上滿是不自覺的笑意;窗外陽光溫和的灑進來,灑在少年白皙的側臉上,她和煦的笑了笑,抬手替少年遮擋著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一直默默的等著少年醒來。
眸光明亮如初,好似無數的星辰,映射出來的光芒、熠熠生耀,即便很長時間過去了,她也依舊沒有動作,始終保持如初,未曾挪動過半分,眼裡始終都帶著明晃晃的亮光,臉上的笑意也未曾褪去。
就那樣安靜的看著少年的側顏,眸光未曾移開過半分,一直靜靜的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一時忘記了時間。
少年安然的熟睡著,呼吸平緩極了,像是夢到了什麼似的,臉上始終都帶著笑,眼眸輕輕的閉著,透出一絲細微的光亮,似是要將人吸進去。
她一時出了神,忘記了反應,心中的不安感,卻是越發的強烈了,好似困獸衝出了牢籠,好像忽然間,撥開了許久以前的迷霧,總讓人難以心安。
一瞬間,心頭莫名襲來一陣刺痛,讓她忍不住額角浸出汗來,好似有什麼東西緊緊的抓住她的心,她痛得喘不過氣來,手心也不由得緊握成拳。
不多時,手心裡儘是冷汗,讓人止不住的顫抖著,她淡淡收起目光,緩了許久,才緩過心神來,在陽光熾熱的映射下,她感覺到了彆樣的溫暖,心緒也漸漸的歸於平靜。
沒一會兒,她抬手擦了擦額間的汗漬,好似什麼都不曾發生過的模樣,抬手繼續替少年遮擋刺眼的陽光,眸光不由得放柔和了許多。
她身上不時散發出來的清香,莫名的少年很心安,清香陣陣襲來,少年睡得安穩極了,不自覺的伸手,纏上了她的腰子,很輕很輕,即便是睡夢中,也深怕弄疼了她和孩子,舍不得讓她受一點點的苦痛。
或許這就是愛吧,愛你的人,即便你什麼都不說,即便你隻是覺得委屈,即便你隻是麵上委屈巴巴、可憐兮兮,他也會心疼你,舍不得讓你受一點點的傷害,也會不自覺的將你護得很好。
而不愛你的人,即便你千瘡百孔,遍體鱗傷,也會對你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置若罔聞、置之不理;即便你血肉模糊、鮮血淋漓,他也能裝作若無其事,從你眼前堂而皇之的離開。
因為不愛,所以視而不見,更不會在乎,因為愛,所以不忍心,更舍不得;若是沒有發生那件事,或許她們會一直很幸福。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既不能試圖去改變什麼,也無法抹去它已經存在的事實;好似除了順其自然,她們什麼也做不了,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誰也改變不了他們的結果。
想到這裡,林初星的眸子不由得暗了暗,藏著些許的無奈與淡淡的感傷,或許即便再重來一次,她也依舊會那麼做的吧!
慕諵璟很好,也值得,從她先遇上慕諵璟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經注定好了,她與賀歲傾之間,永遠隔著一個慕諵璟,隔著慕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命。
即便她有心,也是無力,四年前,賀歲傾沒有停手,兩年後,她也沒有停手,其實從一開始,就注定好了吧,從她將那張臉刻入腦海裡開始,從賀歲傾又一次出現開始,一切就已經回不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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