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洛自幼體弱多病,湯藥不斷。”
“縱不是我親身照看,也不至對藥氣生疏。”
“又怎會聞不見,膳食中的藥氣。”
“你當明了,又何故費心遮掩。”
“多此一舉。”
她輕歎一聲,隨即回眸偏視,定定望向他。
不時,斂下眉目,主動近身,環上他脖頸,輕落一吻。
“我不強留啊洛在這世間,你也彆強留我在這人世,好不好?”
她軟下身段溫哄,氣息幾近虛無。
“人世很長,無須為觸手難得之物惋惜、停步。”
“你,不止有我,更有一份沉重的責任須擔負。”
“不可意氣用事。”
“既位居高位,萬民與家國,便再不可擱置。”
“無關乎由心、情願之舉。”
“啊錦有百姓擁戴,有朝臣扶持,有宮妃在側,有子嗣綿長。”
“是千萬人可望而不可及之人。”
“已是圓滿。”
“當勇而無畏,而非躊躇不前。”
“更不該生有怯懦之意。”
她攜笑而語,牽強抬手,觸向他清瘦的麵容。
轉瞬,垂落。
一動不動,伏於他胸口,沉沉睡去。
不時,滴落幾滴淺淚,攜著殘溫,灼燒著頰骨。
許是有所覺察,她輕淺蠕動,偏頭避之。
隻她知曉,外人眼中的帝王,也隻是個怯懦的少年。
他的怯懦,隻她可聞。
一夜無夢,尤為安然。
再醒來,已身處陌生殿宇中。
她凝著床幔,略一思量,便已明了。
自此,安心居於這殿中靜養。
入夜,他仍會同她癡纏,環著她腰身入眠。
對此,她並未多言,仿若不知情。
不日,繁星殿,皇貴妃殿中。
霍時錦同落笙,一道位居上座。
片刻,略顯憔悴的林貴人,攜眼生宮侍,尾隨傳話侍從入殿。
不時,立於堂下,攜宮侍欠身行禮。
儼然是為進言之事而來。
許是顧及堂上之人的身份,與尊卑有彆的規戒。
宮侍低垂著頭,無敢與之生有視交,靜跪一側。
不時,林貴人屈身跪地,言辭懇切,向堂上之人呈情。
饒是身形顫巍,麵色慘白,懼意橫生,言語也不曾止斷。
皇後掛念此事,奈何宮事繁重,無暇抽身。
故而遣來貼身侍從,入殿聽言,折身代傳。
不時,貴妃攜小宮侍穩步入殿,位居一側。
眸目清冷,神色淡然,宛如看客。
不時低眸,望向伏身跪地的林貴人,眸間暗藏輕蔑之色。
隨之斂下眸目,扶額飲茶,細聽堂前之言,神情寡淡。
未曾留意,尾隨林貴人入殿,靜跪堂下的眼生宮侍,不時窺看的眸光。
瞧著皇後身側的近侍,與麵露凝色的身旁之人。
狀似淡定飲茶,實則眸目無偏的貴妃。
高位之人,薄唇輕啟,眸目極深。
“林家不僅有賄賂朝臣之疑,更是有賄賂後宮之嫌!”
話落,抬眼打量著堂下幾人。
聞其深言,堂下幾人麵麵相覷。
皇後身側近侍,聞言悄然側目,打量著位居一側的貴妃,複又望向高位上的皇貴妃。
林初星抬眸望向落笙,正逢與之眸光交彙。
不想,偏眸的間隙,瞥見皇後近從,眸間不及掩下的探究,與深意。
她主動化嫌,與之脫開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