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瑜自記事以來,母親高揚公主深受皇上寵愛,是大乾朝最尊貴的公主。而父親沈北淵是當朝狀元郎,才華橫溢,因為愛重母親,這才在仕途上沒有建樹,但也心甘情願。而他是沈家的嫡長子,父親對他寄予厚望,常常親自教導。
在他的印象中,父親永遠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從來沒見過臉紅生氣。
可能因為妹妹太過淘氣,又有母親護持,這才使得父親對妹妹關注不多,不過他一直覺得自己有一個幸福美滿的生活。
但漸漸地,他從隻言片語中得知原來他還有祖母,隻是與母親處的不愉快,這才回了青州。可是無論是父親也好,還是母親都從來沒提起過,祖母也從沒踏足過京城。
隨著年齡增長,他心裡隱隱有了猜測,父親難道真的不怪母親嗎?還是說父親一直忍著?畢竟他從未見家裡給青州的祖母送節禮,仿佛真當祖母不存在。
直到有一次,他終於沒忍住問母親,可迎來的卻是責罵,還生了好大的氣,那是他第一次見父親被母親訓斥,絲毫不留情麵。
“沈北淵啊,沈北淵!是不是你教的!竟讓本宮的兒子來質問!告訴你,本宮的東西就是爛掉,那個老太婆也彆想得到一絲一毫!”
“你就是在生氣,再憋屈也得給本宮咽下去,好好忍著!你要記住,門外雖然掛著沈府的牌匾,但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本宮的!你的衣食住行,都是本宮的恩賜!對了,從今以後,你就去禮部吧!自從你去吏部以後也太忙了些,有時候找你都不見人!”
“是,公主。”
他看著父親,發現對方神情平靜,即使被當眾責罵依舊還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他心裡有了可怕的猜測。
隻見母親這才露出笑,“你要懂事聽話些,沒準本宮心情好了還可以賞你點什麼。”
這是他第一次見母親如此對父親講話,那不像是夫婦,反而像是把父親當做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所有榮辱與喜怒哀樂都要靠母親的臉色。
然後母親對他說道:“你彆看你父親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他沈家原來窮的連飯都快吃不起,若非我,他何來今日的富貴。”
從這以後,父親依舊還是和往日一樣,母親也仿佛忘記了那日所發生事情。而他在父親跟前從不提及母親,在母親身邊時也從不提及父親與青州的一切。
因著母親的緣故,在宮裡無一人敢得罪他,不僅如此,一些皇子皇孫反而要巴結他。
就在他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時,母親難產了。父親守在產房外,神情不僅沒有一絲著急,反而不耐煩的將他與妹妹打發走。
母親雖然跋扈,但他還是祈禱著,可上天並未聽見他的真心,母親難產而亡。
他急匆匆跑去找母親時,卻看見父親的笑,那是解脫,是輕鬆,他從來沒見父親如此開心,父親也趁機得到了皇上的提拔。即使如此,也沒想過戳破,他已經沒有了母親,不能沒有父親,便選擇了隱瞞。
隨著母親離世,最受打擊的是妹妹,她十分傷心,可父親對妹妹不管不問,仿佛不是沈家的孩子一樣。
沒多久,祖母從青州趕來京城,妹妹的刁蠻任性沒能給祖母留下好印象,祖母對他也十分冷淡嚴肅。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徹底讓他震驚不已!原來……原來他竟不是父親的嫡長子,母親也並非父親的發妻。
父親原本早就在青州與徐氏成婚了,並且還有了孩子,是母親強取豪奪非要嫁給父親。不僅如此,還命人刺殺徐氏,徐氏因此早產,孩子也體弱多病。若非祖母阻攔,徐氏早就一命嗚呼。
知道真相後,他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是後悔,對祖母的多事也心存抱怨,若是徐氏死了該多好啊!
之後,徐氏帶著長兄順理成章的進了京城沈府,徐氏也在父親的授意下占了母親從前的院子,母親的氣息在沈府徹底消失!
原來父親在母親麵前那謙謙君子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實則內心對母親厭惡至極,直至皇爺爺去世,父親更是對外聲稱他們兄妹二人乃庶子也!
徐氏進府後,一開始有皇爺爺的庇護,那些京中權貴的子女並不敢如何,他的日子並不差。
可自從皇爺爺去世後,他才真正見識到那些人因母親之故,對他深深地惡意。也是從那以後,他心裡再也沒有對母親的孺慕之情,隻有怨!
原本他可以不用承受那些的,就是母親生前為所欲為,囂張跋扈,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裡,這才讓他承受了惡果,他後悔是母親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