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關木山的名字，袁斌便立刻感到一股怒氣上腦。
但接起電話的時候，他仍然平靜的和關木山問候。
“關書記好。”
關木山那邊卻突然發出一陣冷笑：“袁斌，你還真的挺有本事。”
袁斌不卑不亢的回問道：“這話怎麼說？”
關木山冷聲道：“奴才辦不下來事，知道去求助主子了。”
這句話異常的刺耳，袁斌極為不舒服。
但他知道，如今上邊的撥款是大。
關木山雖然還沒明說是因為什麼事情打電話，但袁斌一聽就明白，一定是柳一言給他施壓，讓他撥款。
儘管關木山作為省會城市的市委書記更為實權在握，柳一言作為省裡的專職副書記，在黨內的政治地位上還是要高於關木山，所以柳一言給他施壓，他不敢不給這個麵子。
如今關木山打這個電話，說明投資的事情應該差不多了，否則關木山不會表現得氣急敗壞，而應該是輕蔑和不屑。
所以袁斌篤定主意，今天你關木山不管說多麼難聽的話，我都受著，先讓投資拿到手。早晚有一天，新賬舊賬找你一起算。
此時麵對關木山言語上的刁難，他也儘可能保持理智的回應。
“關書記，這筆投資對石橋的確非常重要。我想幫石橋完成轉型。咱們鞍省已經出現了一座鬼城，不能再出現一座。”
關木山一聽到這句話就拔高了音調：“你在說什麼屁話？咱們鞍省哪個地方有鬼城？”
聽到這句話，袁斌隻想冷笑。
官場有個規矩，一些上不了台麵的事情，大概率也不會拿到台麵上來說。
比如說鬼城的事情，隻是民間在傳，官方不會承認這種說法。
因此國內已經出現的四座鬼城，在官方發布的文件乃至新聞上，根本就看不到。
在他們看來，隻要不承認，就等於這件事不存在。
這本是製度上一些灰色的地方，如今卻被關木山拿來做文章。
不過袁斌在這些方麵做足了功課，他直接就提到了南城區，用入住率說話。
“南城區目前的常駐人口已經不到兩萬，多數樓房的入住率極低，一棟樓也就隻有兩三戶人家在住。大量的樓房都是空置的，根本無人居住，樓房空置率超過80。關書記，不管咱們承不承認，這樣的人口規模和樓房空置率，已經可以稱之為鬼城了。”
關木山也是第一次聽人如此係統的點明南城區的問題，也不由暗自一驚。
但他麵上仍保持強勢。
“你搞出這麼大的陣仗，萬一搞砸了，整個鞍陽市的領導班子都要因為你挨批！”
袁斌直截了當的回複：“所以我也勉勵自己，這件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關木山攢了一肚子的不滿，本想在袁斌身上發泄出來。
可袁斌如此表現，他有種揮出去的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完全沒有那種打擊的快感。
他於是草草掛了電話。
袁斌卻在掛斷電話的瞬間，眼睛裡射出兩道狠辣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