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無儘魔域的最深處,一片連魔物都鮮少踏足的絕對死寂之地。
空間是凝固的灰敗,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
濃稠得化不開的霧氣永恒彌漫,吞噬一切光線與聲音。
魔氣,是這裡的永恒。
偶爾,霧氣深處會亮起一兩盞漠然無情的“燈籠”。
那或許是某個古老到無法想象的存在瞥來的目光,足以讓尋常魔君瞬間崩解。
一道扭曲的身影,由無數金屬顆粒與破損數據流勉強凝聚而成的身影,突兀地撕裂了這片死寂。
踉蹌顯現。
這是,從智星聯邦圍剿中艱難逃脫的械塵,也或許是其一個分身。
它此刻的狀態極差,構成身體的金屬顆粒不斷剝落。
數據流紊亂不堪,核心處閃爍著危險的紅光。
它警惕地環視四周,那些霧氣深處投來的目光,讓它本就紊亂的核心程序一陣顫栗。
神...自己,這是來到了神域?
為何有如此之多的懾人氣息,他不明白。
它不敢移動,隻是靜靜地懸浮在原地。
進行著艱難的自我修複和數據重整,等待著一個約定的信號。
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萬年。
死寂的霧氣忽然如同擁有生命般向兩側退開,讓出一片圓形的空白區域。
區域中央,一張古樸粗糙,仿佛由某種未知物質構成的巨大圓桌,以及十把同樣材質的座椅,憑空浮現。
圓桌的主位之上,一道身影緩緩凝聚。
械塵的分析儀,也難以測定此物的構成。
科技...科技的背後,也是神秘學嗎?
科技無終止,而智星文明的科技水平,卻不知停滯了幾個時代。
自己為求道,而背離文明,有錯否?
或許,機械融入魔道,才能找到晉升的道路。
言歸正傳,主位上的身影,緩緩凝固。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
時而是一片吞噬一切的絕對黑暗,時而又化作萬千痛苦扭曲麵孔的聚合體。
時而又仿佛隻是一段純粹的,關於終結的概念。
任何注視它的存在,都會感到自身存在意義正在被否定、被抹除。
它,便是愚主在此地的一具分身,此方無儘宇宙魔災的真正源頭之一。
緊接著,其他座椅上,一道道強大的意念投影相繼降臨。
化作大致的人形輪廓,但大多模糊不清。
唯有兩位,似乎較為隨意,顯露出了部分特征。
除去愚主之外,加上自己正巧十人。
十...和自己第一次與愚主對話時,所言絲毫不差。
難不成,那時的愚主,就已經預料到今日了?
可那時,自己才隻是道境存在...
一位,周身籠罩在翻湧的血色霧氣之中。
隱約可見其下無數掙紮的屍骸,與哀嚎的靈魂。
散發著最純粹的死亡與瘟疫的氣息,是喪屍的源頭之一。
此位,名為原初。
另一位,頭部的位置則是一個由無數細小複眼構成的詭異球體。
冰冷地映射著周圍的一切,不帶任何情感,自然是邪眼。
邪眼,他認識。
背離智星文明後,第一個出現的魔族強援,便是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