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九葉的聲音陡然拔高,連他自己都沒察覺,此刻的語氣竟帶著幾分護短的急切,”你看個大胖子看著挺憨厚的,怎麼能欺負一條可愛的小魚呢!還有……"
他眼角的餘光瞥見滅絕老嫗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左九葉想,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暴露風予蔓的底細,尤其是在這群域外三宗的仙人麵前,目前是敵是友,還尚不明確。
更何況這群人強得可怕。
"你師尊也下凡塵了?"滅絕老嫗追問,眼神像兩柄鈍刀,慢慢割開他的戒備。
左九葉攥緊了劍柄,荷花劍的冰涼透過掌心傳來,讓他稍微冷靜了些:“沒有,隻有我與小鯉師姐。"
滅絕老嫗笑了,笑聲裡帶著了然,”小子,你這謊話說得還不如這錦鯉實在。"
她彎腰提起竹簍,走到左九葉麵前,簍裡的錦鯉突然安靜下來,隻是用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像是在警告。
"仙庭方境內望仙湖的錦鯉,老婆子不會認錯。”滅絕老嫗晃了晃竹簍,水聲嘩啦作響,"你此時有警惕心理,可以理解。"
她揮了揮手,捆著錦鯉尾鰭的縛靈絲突然斷了,"罷了,這次就饒了她。"
"不過......"滅絕老嫗話鋒一轉,"這錦鯉的留下。"
"什麼?"左九葉愣住了。
"她的靈脈被縛靈絲傷了,若沒有人輔助治療,隻會惡化。"滅絕老嫗指了指竹簍,"無塵穀的泉水裡有‘聚靈苔",正好能養她的傷。等傷好了,你們再帶她走。"
左九葉還想說什麼,卻見小鯉突然跳出水麵,用尾巴指了指霧林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的額鱗,然後重重拍了拍水麵,像是在傳遞讓他先回落蓮塢報信,告訴風予蔓這裡的情況!
左九葉對著小鯉搖了搖頭,又對著滅絕拱手掰道,“那就多謝姑姑了,您是聖仙級的仙尊,我師姐就拜托您了。”
聞言的小鯉突然就不動了,內心咆哮道:‘我滴個乖乖!聖仙!’
那個胖子傲嬌的看向了穿皂衣的男子問道:“武三十六,你不會是被這條小魚仙給揍的吧?”
“是!”武三十六冷哼一聲,不卑不亢說道,“這錦鯉仙修為至少是散仙六重!某與她,乃是正兒八經的對決,不像津三十前輩你,用縛靈絲搞偷襲。在不分敵我的情況下,傷及她的靈脈,若不是姑姑要出手,你這傷及無辜的作為,就不配呆在無塵穀!”
聞人聽此話的小鯉甩動著魚尾表示讚同,那意思仿若再說,死胖子,敢不敢正大光明的打一架。
“你倆出去打一架吧,彆再老婆子我這吵吵。”滅絕撇了他們一眼。
武三十六和津三十拜彆了滅絕約著去打架了。
滅絕拎著竹簍走向了聚靈湖,左九葉默默的跟在身後。
聚靈湖的水汽帶著淡淡的甜意,月光灑在湖麵,碎成一片晃動的銀鱗。
小鯉剛被放進水裡,就歡快地擺了擺尾鰭,金紅色的身影在碧綠色的聚靈苔間穿梭,額間的菱形鱗片偶爾閃過微光,像是在向岸邊的左九葉訴說著,放心師姐我無礙。
滅絕老嫗蹲在湖邊,看著錦鯉遊遠,枯瘦的手指在水麵上輕輕一點,湖底突然升起道透明的結界,將小鯉圈在中央。
那是為了防止她亂跑,也為了讓聚靈苔的靈氣更集中些。
左九葉站在她身後,剛想問問結界何時能撤,就聽見身後傳來“篤、篤、篤”的拐杖點地聲。
那聲音很沉,每一下都像是敲在青石上,帶著股不容錯辨的威嚴,連湖麵的漣漪都跟著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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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望去,隻見個壯漢正拄著根玄鐵拐杖從桃林裡走來。
那拐杖比尋常人手臂還粗,頂端雕著隻張牙舞爪的蒼龍,杖身纏著圈圈銀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再看那壯漢,身高足有九尺,肩寬背厚,穿件玄色短打,裸露的胳膊上肌肉虯結,古銅色的皮膚下仿佛藏著奔湧的江河。
最惹眼的是他那張臉!
滿臉的絡腮胡像蓬炸開的銀毛,從下頜一直蔓延到耳根,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雙銅鈴似的眼睛,眼白微微泛黃,看人時帶著股久經沙場的銳利。
他的腿,左腿明顯比右腿短了半截,走路時全靠那根玄鐵拐杖支撐,每走一步,地麵都要輕輕震一下。
"姑姑。"壯漢走到湖邊,聲音洪亮得像打雷,震得左九葉耳膜嗡嗡作響。
滅絕老嫗沒回頭,隻是指著湖麵:"銀七,來看看這錦鯉。"
被稱作銀七的壯漢俯身看去,泛黃的眼珠在看到小鯉額間鱗片時,突然縮了縮:"這是......仙庭的護湖鯉?"
"嗯,第三千方境的。"滅絕老嫗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汽,"左小子,認識一下,這是銀七,在穀裡排第七,你叫他七叔公就行。"
左九葉趕緊拱手:"晚輩左九葉,見過七叔公。"
他心裡暗暗咋舌,這壯漢看著比滅絕老嫗粗獷得多,在穀裡的輩分這麼高,而且聽名字,似乎跟某種靈物有關。
銀七"哼"了一聲,算是應了。
他的目光在左九葉身上掃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什麼物件,半晌才道:"姑姑,您讓老張頭給我配的‘續骨膏’,好了嗎?"
"早好了,在藥廬的架子上。"滅絕老嫗瞥了眼他的瘸腿,"怎麼,又想出哪宗找人打架啊?"
銀七的絡腮胡抖了抖,眼神暗了暗:"不是打架......是有點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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