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家院子裡有棵高大的棗樹,去年結的果子幾乎都被譚景超摘完帶給宋蓁蓁了,而宋蓁蓁又帶到學校裡和同宿舍的朋友分享了。
棗樹進入冬季後葉片都紛紛脫離了枝乾化成了泥,而那些光禿禿的枝乾雖然看著粗糙卻分外挺拔,有一種獨特的美感和堅韌的生命力!
譚家的院子裡沒有裝飾節日的燈籠和彩燈,隻在靠牆的位置擺放了一排當季的鮮花,所以譚奕博父子倆一走出屋子,空氣中冷冽的花香就撲鼻而來了。
他們深吸一口氣,走到棗樹下偷偷的點燃了兩根香煙,紅色的小火星照亮了昏暗中的兩張不同年齡,卻同樣威嚴成熟而不失俊朗的臉。
譚奕博皺著眉抽著煙在院子裡來回走了兩圈後,手裡的煙也抽去了大半,他這才停下腳步莫名其妙地說了句:“這樣也好,誰的爛攤子誰收拾!”
譚慕之狠吸了一口煙沒有說話,他感覺他爸這話跟養肥了再宰的意思差不多!
譚奕博也沒指望譚慕之的回答,有時候有些話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等譚奕博抽完手上的那根香煙後,他才蹲下身子將煙蒂上的火星按滅,然後將煙蒂交給譚慕之說道:“還給你,這煙不如老子以前抽得有勁!”
譚慕之好笑地接過了煙蒂,然後又聽到本來已經轉身要回屋的譚奕博說道:“對了,你給景超打個電話,叫他明日一早不要急著回家了,萬一黎語和吳世傑過來的時候把他們那個侄女帶過來了怎麼辦?
我記得上次那姑娘來的時候,還厚著臉皮纏著景超和景越呢?對,叫景越也躲著點!”
上次黎語帶著吳世傑和他侄女吳茱萸來的時候譚慕之沒在家裡,後來就是聽到家裡人說起過那姑娘,也是不以為然的。
“爸,不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嗎,還搞得談虎色變了!景超和景越小時候不是沒少被大院裡和我們小區的小姑娘追著跑嗎?”
譚奕博撇嘴說道:“哼!小時候是小時候,小時候就是讓小姑娘在他們哥倆臉上親一口,你們也隻會覺得她們真可愛!
要是現在再讓十七八的大姑娘親上一口,你們就等著彆人賴上你們吧!”
“呃……”
譚慕之被譚奕博的假設嚇得抖了一下,難道那吳世傑的侄女是個女霸王不成?
“而且那姑娘是個狗眼看人低的勢利小人,那天孫老頭推著他的重孫子出來曬太陽時遇到了她,她還奚落孫老頭是個鄉下人,很沒禮貌的和人吵了一架!
後來孫老頭跑到我這裡告狀說,我們家要是再接待這樣的客人,他就跟我絕交!”
譚奕博和孫振山在戰場上是並肩作戰的戰友,私底下卻是相愛相殺的歡喜冤家。
他還沒跟譚慕之說,那天他被孫振山的話刺激得差點吐血,孫振山唾沫飛濺地向他顯擺說道:“你瞧瞧你現在越活越糊塗了,那女娃子連我半歲不到的重孫子都知道不是個好人,看著她都吐口水,你們偏偏還把她當客人!
真是個老糊塗!哼!”
譚奕博才不是個老糊塗呢,就是偶爾有糊塗的時候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犯糊塗,那可關係到他們譚家的未來啊!
“還愣著乾什麼?趕緊給景超打電話啊!”
譚慕之哭笑不得的摸出手機,正要撥打的時候又聽到譚奕博自言自語地說道,“聽說這吳世傑的侄女跟叨叨還是一個學校的,最開始的時候還因為景超故意找叨叨的麻煩,結果被叨叨揍了一頓還沒話說!
哈哈哈……叨叨這姑娘得理不饒人像我們譚家人,景超這小子眼光可以!
還看著我乾什麼?趕緊打電話!”
得理不饒人雖然是貶義詞,但在譚家人這裡卻不是,關於原則性的問題譚家人從來不會退縮,他們護短也不怕事兒!
譚慕之連著被譚奕博催了兩次,才若有所悟地想到,那天孫老爺子指不定還說了些什麼刺激他爸的話!
他當著譚奕博的麵立即撥響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