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這人沒有感情!”
他怒視著那中年男人,恨聲說道,“我有感情,我就是因為太愛她了,所以才一直這麼痛苦!”
那中年男人冷笑道:“因為你內疚!因為你害怕!”
“你胡說,我……”
他正要為自己再說點什麼的時候,窗口突然露出一個眼神陰冷的腦袋。
那背著光的腦袋黑乎乎的,將巨大的影子投射在屋子的泥巴地上,就像地底下突然冒出的黑煙幻化出來的魔鬼。
那腦袋隔著窗欄杆惡狠狠地罵了一句什麼話,然後那中年男人立即站起來弓腰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什麼話,然後那個令人恐懼的腦袋才離了窗口,月光才又泄了進來!
那中年男人衝著他冷哼了一聲,回到自己的床上背著窗口扯著那破毯子就蓋在身上準備睡覺了!
他又氣又怕卻又無可奈何,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了徐紫欣,也不知道徐紫欣晚上在哪裡睡覺,是不是也有這麼一個討厭的同居者!
半夜的時候他又冷又餓,蜷縮在木板床上等待著天明,他有點後悔沒有吃那一盤豬食了,他想到那中年男人狼吞虎咽的樣子猜想那食物大概也不會難吃!
月亮偏西了,天色更沉暗了,空氣中的濕度也增加了,他感覺更冷了……
他的眼神適應了黑暗後在一寸寸的丈量著這個屋子。
他先看向了窗口,一個比a4紙還大點的窗口,能看到一點天空和搖曳的樹影。
木板門的縫隙很大,那些微弱的光就像給它鑲嵌了一個銀灰色的門邊。
屋子的牆角有一個破瓦罐,瓦罐上還蓋著一個用竹篾條編織的蓋子,他最開始看到的時候還以為那是裝食物或是盛水的容器,現在知道那是用來方便的尿盆。
牆邊橫著擺放了兩張木板床,中間間隔了不到兩米,那中年男人蓋著毯子睡得很香,鼾聲忽長忽短,有時候就像拉響的警報一樣刺耳。
他睡不著,他不光又冷又餓,聽力還好得出奇,叢林裡秋蟲的鳴唱,四周圍此起彼伏的鼾聲,女子的哭泣聲,孩子的磨牙聲,還有老鼠和其他家禽動物的聲音,好像一窩蜂的都湧進了他紛繁複雜的世界裡,他感覺他的腦袋都要炸了!
屋子裡的幾隻老鼠猖獗、大膽而貪婪,它們用一雙雙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好像隨時在等待他死亡後蜂擁而上將他吞噬!
他就像害了瘧疾般冷得渾身打顫,他想死,他又怕死,他突然又想起了她掉進窨井裡胸口被刺穿的樣子,她當時也是恨不得馬上就死吧!
為什麼人要死也這麼困難?為什麼這個過程這麼煎熬、難受而痛苦啊?
他看到那中年男人突然翻身爬起來走到牆角的破瓦罐前頓了一下,歎口氣揭開蓋子,脫下褲子蹲了下去,然後就聽到了一瀉千裡的聲音,接著就是一股刺鼻難聞的屎臭味在屋子裡彌漫開了……
“嘔~”
他捂著口鼻乾嘔了一聲,那埋頭正使勁的中年男人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從牆角撿了一根篾條在屁股上刮了刮了,提起褲子就站了起來。
那中年男人仰頭呼出一口氣後,又將地上那塊用篾條編織的蓋子蓋在了那破瓦罐上,多少將那刺鼻難聞的味道隔斷了點!
他長呼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那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窗口,然後走到他的身邊看著他,充滿惡意的悄聲說道:“嘿嘿,很臭吧!這裡的食物就是這樣!有時候你明知道吃了會是這種情況,可你還是會吃進去,因為我們除了吃這種豬食就沒有其他的食物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