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導胸口一熱，血直衝腦門，手捏得指節發白。
可他沒罵，也沒吼，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知道了。”
秘書卻杵在原地，嘴唇哆嗦，眼神飄忽，像是有更壞的要掏出來。
“還有？”洪導眼皮一跳。
“在、在線人數……”秘書吞了口唾沫，“七千萬，現在不到兩千萬了……還在掉！每秒都在掉！”
洪導沒說話，手慢慢撐住了桌沿。
“還有……留言區，全炸了。”秘書語速飛快，生怕下一秒就斷氣，“罵人的刷屏，全是‘騙子’‘炒作’‘惡心’‘退錢’！吳主管快頂不住了，問您……要不要關掉評論？”
“砰——！”
洪導一巴掌砸在桌上，整張桌子都晃了三晃。
他沒吼，沒摔東西，可眼珠子通紅，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嘴唇在抖，身子也在抖。
這節目……完了。
不是口碑崩了。
是整個宇宙都在崩。
幾秒鐘後，洪導眼睛一翻，整個人像斷電的機器，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洪導！洪導你醒醒——來人啊！快叫醫生！叫醫務組！！”
屋裡隻剩下秘書撕心裂肺的尖叫。
……
趙蓉蓉他們坐的船，早就開出了海島。
後頭的島，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傻大鳥小灰原本撲棱著翅膀想追，被陸遠一聲吼給嚇得一頭紮進樹叢，再不敢冒頭。
不是不想帶它走。
是根本不能帶。
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誰養誰坐牢，不是嚇唬人。
陸遠現在不怕警察，但他怕趙蓉蓉跟著他東躲西藏、半夜驚醒。
等他真有那天——能橫著走、沒人敢攔的那天——他再回去找小灰。
船靠岸，已是七點多。
碼頭上，周總笑得像剛中了彩票：“大夥兒都累癱了吧？今晚彆回京城了，我給你們安排好了酒店，洗個熱水澡，吃頓飽的，明早飛機走！對了，趙小姐，二組的張部長正往這兒趕，明天親自開車送你回京。”
趙蓉蓉一愣。
她正愁小鵡怎麼辦？
坐飛機？托運進籠子？
那跟把她親人塞進快遞箱沒區彆。
可現在……專車？
“謝謝周總！”她聲音都抖了。
周總擺擺手：“彆謝我，是張部長親自提的。她說，小鵡不是寵物，是家人，必須當貴賓待。”
趙蓉蓉愣了：“張部長？哪個張部長？”
周總哈哈一笑：“張艾萍啊！就是你之前那個組長！現在升官了，還管著二組呢。”
趙蓉蓉眼睛一下子亮了，心裡像吃了蜜：“她升職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她扭頭就去找呂詩詩：“詩詩，你們明早也走？”
呂詩詩點頭，眼裡有點水光：“嗯……機票訂好了。”
“那……路上小心。”趙蓉蓉嗓子也堵了。
“蓉姐，回京咱們再約！微信天天發！”
兩人早就互加了好友。
“好，一言為定！”
“蓉姐再見！小鵡再見！大家再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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