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曆史上那幅,不過嘛……
趙佶不咋喜歡,蓋了小印題了名後就送給外戚向宗回,後來張擇端辭職不乾了,賣畫為生,現在又被拉回了畫院。
而清明上河圖嘛……
趙佶得知此畫後世之名氣後,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就衝去向家。
什麼?什麼叫朕賜你的!那叫借你品鑒一二!品完了對吧!拿來吧你!
於是,高25.5厘米,長525厘米的全篇展開的清明上河圖,就這樣展示在展館的最中心,一同的,還有千裡江山圖。
故宮一件,我一件,這回是真的了。
一幅清明上河圖,沒有富麗堂皇,沒有祥瑞,沒有吉兆,有的隻是北宋末年戰火未至時的尋常清明。
從郊外的農家小院,一幅鄉村圖景,鴉雀築巢於枝椏,雞鴨羊飼於圈中,一副恬靜景象。
往城中而去,接親娶妻的新郎官身騎棗紅大馬,花轎花轎,新娘的轎上點綴著草木花卉,挑夫挑著嫁妝,挑著象征富貴有餘的魚肉。
茶館邊的農舍養著兩頭牛,田中的禾苗茁壯成長,那是百姓秋日的希望。
貨運碼頭邊上的酒店不做早點生意,所以這會兒才撐起旗幡招攬客人。
其實也不用他們怎麼招攬,位置好,生意自然興隆。
未至飯點,碼頭上正在忙著各種生意,賴以生存的力工正在堆碼貨物。
街道上有個算命先生,有人正準備叫他算些什麼,或是姻緣,或是生意,或是彆的什麼,算命先生的腳步看著很輕快,生意來了,今日的二兩小酒又有了著落。
一家包點店正在和一位挑擔人談著事,也許在說著明日要進的貨,也許在商量貨款能不能晚兩天,張擇端沒寫對話框,具體的倒是吃不到瓜。
行人騾馬走在街上,各有各的營生,各自在這汴梁求著安穩日子。
貨棧裡,船老大結完賬正準備上船,正巧遇著一位熟人,生意著急呀,時間就是金錢,但又不能怠慢朋友,急切中寒暄,又急急行禮告辭。
汴梁,得名於汴河流過,汴河,也是北宋都城最繁華的地段,河中船隻首尾相連,纖夫拉著船逆流而上,用一把子力氣一同撐起繁華。
汴河之上有虹橋一座,其結構精巧,形式優美,宛如飛虹,故名虹橋。
大船要是想要經過,須得放下桅杆,橋上的人看著大船過橋的緊張場景,不由得捏了把汗,這要是撞上了,船東可就麻煩了。
虹橋區作為最出門的地段,北宋cbd,店鋪不是什麼人都買得起的,賃也不是個小數目,不怕,地攤經濟在這北宋極為繁華,吃的喝的,南北雜貨,均能在此買到。
兩個攤主爭著一位顧客。
我家的比他家的好!
放屁!他家的專坑人的,我家才是物美價又廉!
除了貨運,初到汴京的人有很多走的是水路,一艘客船準備靠岸,謝天謝地,進城開始堵船到現在終於能靠岸了。
船頂上的船工正在收帆放桅,虹橋上拋下纜繩,船工接住,牽引船隻入碼頭,岸上有栓船柱石,左舷的水手用船蒿撐船向碼頭。
各司其職,配合的相當默契,但有一人出錯,這船都得出問題。
看得出來,他們很專業。
船艙有艙門阻隔,確保停穩才會打開,要是掉下河去出了毛病,船東可得煩心咯。
碼頭上的人朝著客船打招呼,也許是汴漂人終於在京城立了足,接親人來遊玩幾日,也許是久未相見的故友再次重逢。
大宋的車船慢,相逢也變得彌足珍貴起來。
如此熱鬨場景在虹橋幾乎是每日上演的常態。
繁忙之外,在河灣的緩衝區,遊船也是有的,文人雅士,達官顯貴,在此品茗飲酒,欣賞汴河風光,繁雜之中也有風雅在。
大宋雖也有坊,但和大唐不同,坊牆是沒有的,這也使得臨街生意繁榮起來,茶樓酒肆,腳店肉鋪,沿著街道,鱗次櫛比。
各家都極力招攬著生意,路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士紳,商賈,官吏,轎子上坐著的不知哪家眷屬,僧人背著背簍腳步匆匆,外鄉的遊人正在問路,小孩圍著說書人,酒樓裡,富家子弟不知是剛開始喝,還是從昨日喝到現在,殘疾的老人寄望著來往的行人能拋下兩枚銅板。
男女老幼,士農工商,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都是這汴梁清明時的一員。
幾匹駱駝朝著城外走去,雖然不得西域,但商人逐利,西域的商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發財的機會,看得出來,他們這次也是收獲頗豐。
遊客們看著這宏篇巨製,由於作成不久,畫麵遠比現存的那一幅清晰許多,畫院的學生也幫著張擇端在講解著這汴梁繁華。
一時間,竟是都入了迷,似乎耳邊傳來宋時喧囂,似乎那煙火氣此時就縈繞在這展館中。
趙佶看遊客們看的入迷,聽得癡癡,心中那叫一個暢快,張擇端是個人才啊,當初怎麼就讓他跑了呢?
這次回去,待遇還得提一提。
而且,這樣看來,自己的大宋,也不算很糟吧?
正得意著呢。
曹彬也被吸引到了這邊。
一同陪著的還有他的孫女曹皇後。
他也想看看他和老板打下來的大宋在未來是個什麼景象。
聽著張擇端和畫院弟子們的講解,看著那繁華汴京,他一時間是老懷甚慰。
繁華如此,不枉沙場一世。
隻是看著看著……
曹彬和曹皇後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曹彬問張擇端:“張先生,老夫想問問,這畫可是全以實景畫成?”
聽著曹彬的語氣,張擇端還以為老將軍在懷疑他誇大汴梁繁榮。
當即拱手回答:“回曹將軍,俱是汴梁實景,有些非是同時之事,但卻是真實的。”
曹彬一聽,頓時火冒三丈!
瞪著趙佶,正準備開口,又頓住,覺得不對,好賴也是個官家,不過想了想,怕啥!
官家可知包拯噴趙禎之事!
已有先例,老夫不客氣了!
“官家!請問,這望火樓上,為何無一人值守?望火樓下是兵營,可這兵呢?八十萬禁軍,竟無一人在營乎?”
曹皇後補充道:“爺爺,孫女看著好像是飯館。”
“飯館!好啊!護衛京師的兵營成了飯館!天子腳下,這就是汴梁的防務嗎?
還有!這街上各種占道,全是木頭,一旦起火,這沒有潛火兵的望火樓可有半分作用?
還有!這城牆!為何無一人守衛!”
曹彬越說越氣,指著原本負責城牆防務的房子。
“官家告訴臣!這是商鋪吧?這人是在驗貨對吧?城防如此!大宋危矣!”
曹彬現在,都想馬上下班回去請個尚方寶劍來砍一砍趙佶了,開國的劍砍亡國的君,好像一點毛病沒有。
正樂嗬的趙佶被這麼劈頭蓋臉的一通罵,身為皇帝,彆的皇帝罵自己也就算了,彆的朝代的臣罵自己也就算了,你喊我官家還罵的這麼歡!
這就不行了吧!
然而,曹彬身邊的曹皇後一個眼神瞪過來,得,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