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公和贏疾也不知道從哪學的,陰陽話是一句一句的。
聽得一旁的商鞅死死咬著下嘴唇,憋笑憋的難受。
就連甘龍也能去景區的事都似乎沒那麼不可接受了。
看著視頻裡的大秦各種高光時刻。
商鞅此刻覺得,自己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之上,那種理想抱負被證實有效的痛快感從天靈蓋直抵腳掌心,爽的不能自已。
今晚把甘龍拉過來,就是為了拉人進小團體順便從內部打破反對派的。
雖然原本孝公就想留著反對派壓製商鞅,但現在景區都來了,商鞅顯然是不能如原曆史那般去死的。
路還長著,得讓有能力的人繼續走下去。
大秦這邊是敲打加拉攏,半開玩笑的讓甘龍老實。
而在大唐貞元年間的龜茲城。
“大都護……安西四鎮失陷其三……已無再守下去的可能!”
郭昕看著眼前被五花大綁的老將,那老將雙目赤紅,聲嘶力竭的喊著。
“夠了!那也不是你當逃兵的理由!這是大唐的安西都護府,隻要我在一天,這兒永遠是大唐疆土!身為大唐將士,棄土不顧!”
“這兒不是大唐!!!大唐……不是這樣的……這裡沒有我家……”
郭昕的腦袋嗡的一聲,再看那老將,他記得很清楚,當年他奉命巡撫河西,安西,他那時就跟著自己了。
如今已有二十餘年,當年三十來歲的青年,如今也被這西北風沙吹白了頭。
家嗎?
郭昕痛苦的閉上眼,北庭失守,河西失守,他們……已經回不去那個家了。
少頃,郭昕緩緩睜開眼,鏗鏘道:“朝廷,會來的!”
那老將哈哈大笑,又像是慘笑。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仰著頭看著天上圓月,大喘著氣呼出寒霜。
他緩緩開口,以沒有了之前的聲嘶力竭,隻是平淡道:“大都護,末將跟著您,已經是第二十七個年頭了,那年我阿娘五十有二,如今……二十七年未儘孝,大都護,您答應我一件事好嗎?我想我阿娘了。”
他在求死。
周圍的士卒,聞言無不落淚。
放眼望去,這滿城白發,誰不是爹娘生養的呢?誰又不想自己的爹娘呢?哪怕已是白發。
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
可他們無處可歸。
明月何時照我還。
“擊鼓!聚將!”
沒由來的,郭昕突然喊出這麼一句話。
看著士卒們不解的眼神,郭昕又喊了一聲:“聽令!擊鼓聚將!”
一撩戰袍,朝著破敗不堪的都護府外走去,路過那老將。
郭昕看都沒看,隻道了一句:“想你娘了你自己回去!想儘孝自己去床前儘孝,我可不是廟裡的菩薩!鬆綁,去教場!”
鼓聲傳蕩在這座孤城之中,隻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全體剩餘的安西軍已經在教場上齊聚。
披甲執銳,雖皆是垂垂老矣,卻滿身的殺氣。
“吐蕃人又來了?入娘賊的,一個上元節都不讓人安生過!”
一個老卒一臉無奈的罵著,手裡還有個紙疊的燈籠,雖然沒有蠟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