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去就不去吧,你回去指安排吧。”
趙國強望著遠方硝煙彌漫的天際,語氣裡裹著難以掩飾的無奈,終是緩緩鬆開了緊攥的拳頭,放棄了親赴前線的念頭。
作為這場戰役的核心指揮官,他比誰都清楚,後方的調度與決策,遠比一時的衝鋒陷陣更為關鍵。
話音剛落,趙國強便迅速轉過身,指尖在虛擬控製麵板上輕輕一點——一道無形的電波瞬間連接到了前線的戰熊身上。
迅速視野接入戰熊的眼中,這支戰熊此刻正匍匐在一處高坡之上,成為他洞察戰場的“千裡眼”與“順風耳”。
戰熊緩緩站起身,龐大的身軀在高坡上穩穩佇立,渾濁卻銳利的眼眸望向遠方。
此刻,三個整編的哈薩克騎兵營正如同奔騰的潮水般,朝著趙國強麾下的防線策馬疾馳而來。
數萬匹戰馬的鐵蹄踏在荒原之上,揚起漫天塵土,遠遠望去,仿佛一條黃龍席卷而來,聲勢駭人。
騎兵們個個身著厚重的皮甲,頭戴氈帽,手中的老式步槍隨著馬匹的顛簸不斷晃動,時不時有人扣動扳機,“砰——砰——”的槍聲零星響起,子彈帶著尖銳的嘯聲朝著戰壕方向飛去,試圖壓製那些潛伏在掩體後的動員兵。
“sososo——so——”
幾發子彈貼著戰熊的耳畔呼嘯而過,甚至有一顆子彈擦過它厚實的皮毛,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儘管身處後方的指揮部,趙國強卻能通過戰熊身上的實時傳導係統,清晰地聽到這致命的聲響,感受到戰場上空彌漫的死亡氣息。
“真是太刺激了,這比最頂級的3d遊戲還要逼真!”
趙國強緊盯著眼前的全息投影畫麵,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戰熊的視覺、聽覺、甚至觸覺都同步傳遞到他的感知中,讓他仿佛真的置身於那危機四伏的高坡之上,與戰熊融為一體,每一次呼吸都能嗅到空氣中混雜的塵土與硝煙味。
“不好,這個位置太危險了!”
趙國強突然察覺到,戰熊所處的高坡雖視野開闊,卻也暴露在敵方騎兵的火力覆蓋範圍內,剛才那幾發流彈便是最好的警示。他當即下達指令:
“躲到那個山包後麵,保持隱蔽,繼續觀察!”
戰熊接到命令,立刻四肢著地,壓低身體,如同鬼魅般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包快速移動。厚重的皮毛與周圍的枯草顏色相近,極好地起到了偽裝作用,幾秒鐘後,它便成功隱匿在山包後方,隻露出一雙眼睛,繼續警惕地注視著前方的戰場。
與此同時,戰壕之中早已是嚴陣以待。
數萬名動員兵整齊地趴在掩體之後,每個人的神情都肅穆而凝重,沒有絲毫的慌亂與畏懼。
所有的槍栓都已拉開,冰冷的子彈被推入槍膛,重機槍手們更是將手指輕輕搭在扳機上,目光如鷹隼般鎖定著不斷逼近的騎兵方陣。
那些架在戰壕邊緣的重機槍,如同蟄伏的猛獸,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前方,隻等待長官的一聲令下,便會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威力。
就連重機槍的保險都已全部釋放,金屬碰撞的“哢噠”聲在寂靜的戰壕中此起彼伏,交織成一曲戰前的序曲。
“砰——砰——砰——”距離動員兵陣地還有近千米的距離,騎在馬背上的哈薩克騎兵中,已有不少人按捺不住內心的焦躁,開始隨意地扣動扳機。
他們手中的步槍射程有限,這般距離下,子彈根本無法對戰壕裡的動員兵造成任何威脅,大多落在了陣地前的空地上,濺起一片片塵土。
但即便如此,仍有不少騎兵樂此不疲地射擊著,仿佛這樣便能驅散心中對未知的恐懼。
子彈呼嘯著從動員兵身邊的掩體上劃過,留下深深的彈痕,有的甚至嵌入戰壕的土牆之中,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但作為經過嚴格訓練的戰爭機器,每一個動員兵都麵無表情,仿佛飛來的子彈就像一隻嗡嗡作響的蒼蠅,雖然煩人,卻絲毫無法影響他們的專注。
他們依舊保持著射擊姿勢,目光緊緊盯著不斷逼近的騎兵,手指穩如磐石,沒有一人擅自行動——在他們的字典裡,服從命令就是天職,哪怕下一秒子彈就會穿透自己的胸膛。
“駕!駕!快!再快一點!”
哈薩克騎兵們不斷揮舞著馬鞭,狠狠抽在戰馬的臀部。受到驚嚇與催促的戰馬瘋狂地向前奔跑,四蹄翻飛,速度越來越快。
原本近千米的距離,在戰馬的疾馳之下,竟然不到兩分鐘就被拉近到了五百米。按照以往的作戰經驗,這個距離早已進入騎兵的衝鋒範圍,隻需再往前推進一段,便能揮舞屠刀衝入敵陣。
若是換作尋常指揮官,或許還會猶豫是否要過早暴露火力,但趙國強深知,麵對這種大規模的騎兵衝鋒,唯有先發製人,才能掌握戰場的主動權。
“火力全開,射擊!”
趙國強的聲音通過通訊係統,清晰地傳遞到每一個陣地的指揮官耳中,再由他們傳遍戰壕的每一個角落。這道命令如同點燃的導火索,瞬間引爆了整個戰場——“噠噠噠噠噠噠——”密集的槍聲驟然響起,仿佛天空中滾過的驚雷,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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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重機槍的轟鳴最為響亮,那極具穿透力的聲音蓋過了所有步槍的射擊聲,成為戰場的絕對主旋律。
每一架重機槍都在高速運轉,機械傳動的“哢哢”聲不絕於耳,一顆顆黃銅色的子彈被源源不斷地送入槍膛,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衝鋒的騎兵。槍口噴出的火舌在陽光下閃爍,形成一道道刺眼的紅光,仿佛地獄之門敞開時吐出的烈焰。
“噗噗噗——噗噗噗——”子彈穿透肉體的聲音密集得讓人頭皮發麻,無論是精準命中哈薩克騎兵的身體,還是射向他們胯下的戰馬,都隻留下同樣慘烈的景象——鮮血飛濺,肉塊橫飛,沒有半分留情。
重機槍開火的一刹那,那些衝鋒在前的騎兵仿佛瞬間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透明牆壁。前排的騎士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被密集的子彈打成了篩子,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從馬背上跌落,重重砸在地上,瞬間被後麵疾馳而來的馬蹄碾成肉泥。
他們胯下的戰馬也未能幸免,有的被擊中頭部,當場倒地抽搐;有的被打斷腿骨,發出淒厲的嘶鳴,在原地痛苦掙紮。
然而,後麵的騎兵由於慣性,依舊在不斷向前衝鋒。
於是,一幅詭異而悲壯的畫麵在荒原上展開:前排的人馬接連倒地,形成一道厚厚的屍牆,而後方的騎兵卻仿佛沒有看到這致命的危險,依舊揮舞著馬刀,嘶吼著向前衝去,結果隻能是重蹈覆轍,一個個倒在冰冷的槍口之下。他們根本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隻聽到密集的槍聲和同伴的慘叫,卻被裹挾在衝鋒的人潮中,身不由己地朝著死亡邁進。
遠處的哈薩克聯軍指揮部內,曼哈親王正舉著望遠鏡,死死地盯著前線的戰況。
當看到自己麾下的騎兵如同割麥子般成片倒下時,他握著望遠鏡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著,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這是什麼槍?怎麼會這麼厲害?”
血霧彌漫的戰場在望遠鏡中顯得格外清晰,每一個倒下的騎士,都是他精心培養的精銳,而此刻,他們卻如同螻蟻般被輕易收割。血霧之中,曼哈親王的心如同被一把鈍刀反複切割,每一聲槍響,都伴隨著他心中滴血的劇痛。
站在曼哈親王身旁的萊斯曼,內心同樣被這恐怖的火力震撼得無以複加。他曾在日不落帝國的軍隊中服役過一段時間,認識這種威力驚人的武器——重機槍。
但即便是裝備精良的日不落軍隊,也隻是少量配備這種武器,從未見過如此大規模、高密度的重機槍陣。
“親王殿下,這是重機槍!”萊斯曼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
“隻要我們能扛過這一波火力,衝上去和他們近距離纏鬥,這些重機槍就發揮不出太大作用了,到時候,敵人就不是咱們的對手了!”
萊斯曼嘴上這樣勸慰著曼哈親王,心中卻早已暗下決心:此戰結束之後,他一定要立刻寫一份詳細的報告,呈遞給本國的軍事高層,力主讓軍隊大批量列裝這種重機槍。
否則,日後若是與華夏國的軍隊正麵交鋒,憑借對方這般恐怖的火力,本國軍隊必定會吃大虧,到時候再後悔,可就為時已晚了。
曼哈親王站在一旁,聽了艾斯曼的話,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作為草原上的首領,他和所有草原民族一樣,信奉騎兵的力量,堅信屠刀的速度遠比槍械更快、更致命。
無論是蒙古人、維族人,還是其他的草原部落,千百年來的馬背生涯讓他們對騎兵有著一種近乎偏執的自信。
他們尚未意識到,時代早已悄然改變,在現代機械火力的絕對優勢麵前,騎兵這種曾經的戰場王者,早已注定要退出曆史的舞台。
但在當時那個年代,無論是曼哈親王、萊斯曼,還是,亦或是那些衝鋒的騎兵,所有人都依然堅信,隻要能衝到敵人麵前,手中的屠刀就能收割生命,卻忽略了一個最基本的前提——他們首先要擁有衝到敵人麵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