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遠處那被憑空劈開的巨大山嶽。
柳寒煙喃喃道:“這……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中,張三如同被火燒了屁股般狂奔而至,衝到許長卿麵前,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蒼白。
他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好巧啊……又、又碰上了!不過許長卿,我想清楚了!我跟你上劍山!快,我們先找個隱蔽的地方歇歇腳,從長計議!”
一時間,三人麵麵相覷,氣氛尷尬又詭異。
然而,未等他們回應,一個蒼老平淡的聲音,突兀地在三人身後響起:
“本以為你們三人都會往京城方向逃竄,老夫還特意在前路等候,倒沒想到,竟有兩人滯留在此……莫非,是提前算到了老夫會在前方攔截?”
三人心中俱是一凜,猛地回頭。
隻見不遠處,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身材高瘦的老者。
他身著尋常布衣,臉上覆著一張毫無紋飾的木質麵具,手中提著一柄看起來頗為古樸的長劍,若非主動出聲,幾乎難以察覺。
許長卿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滿頭大汗的張三。
這小子分明是逃命途中撞上了這尊煞神,走投無路之下,才想著指望自己那道保命劍氣能救命。
他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將柳寒煙隱隱護在側後方,沉聲問道:
“此人是不是劍山的人?”
柳寒煙緊盯著那老者,緩緩搖頭,低聲道:
“劍山隱世不出的老怪物太多,我認得的不及十一。”
許長卿心下無奈,隻得對著老者拱了拱手,語氣儘量保持恭敬:
“晚輩見過老前輩,不知晚輩等人究竟在何處得罪了前輩,竟勞您親自出手攔截?”
那布衣老者聞言,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聲音透過麵具更顯沉悶:
“嗬,堂堂劍妖李青山的弟子,見到老夫,連師門都不敢堂堂正正地報出來?這就是李青山教給你的出息?”
許長卿心知偽裝已被看穿,索性也不再虛與委蛇,直起身子:
“李青山的家門,也不值幾個錢,不提也罷,更何況晚輩還不想死得那麼快。”
“哈哈哈!”
布衣老者仿佛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放聲大笑,笑聲中卻充滿了譏諷:
“不錯!李青山的確不值錢!一個走了歪路,自甘墮入妖道的劍手,也配稱宗師?他那點劍道,投機取巧,邪異有餘,正道不足,難登大雅之堂!說難聽點,不過是旁門左道,貽笑大方!”
許長卿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就是這一閃而逝的情緒變化,卻被那布衣老者精準捕捉。
他笑聲戛然而止,麵具下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如刀,死死鎖住許長卿,一股磅礴的威壓如山嶽般傾軋而下,聲音帶著雷霆之怒:
“怎麼?小輩,你還敢不服氣?!”
許長卿站直身子,正欲反唇相譏。
不料身旁的柳寒煙竟搶先一步,猛地跨前,將他嚴嚴實實擋在身後,俏臉含霜,對著那布衣老者毫不客氣地嗬斥道:
“你這老東西,仗著年紀大、修為高,在這裡欺負小輩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把你家那些徒子徒孫叫過來,跟他堂堂正正比試一場!”
那布衣老者聞言,不怒反笑,隻是笑聲裡帶著一絲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