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蒼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無征兆地出現在許長卿與那瘋狂撲來的高個弟子之間!
來人速度之快,仿佛他一直就站在那裡。
隻見他伸出兩根枯瘦的手指,看似緩慢,卻精準無誤地在劍尖即將觸及許長卿後心的前一刻,輕輕夾住了那嗡嗡震顫的劍身。
“嗡——!”
長劍發出一聲悲鳴,去勢戛然而止,狂暴的劍氣被那兩根手指輕易化解於無形。
高個弟子隻覺得一股沛然巨力從劍身傳來,震得他虎口崩裂,長劍再也把握不住,差點脫手。
他目眥欲裂,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許長卿,眼中充滿了不甘與瘋狂。
隻差一點!
隻差一點他就能將這個讓他受儘羞辱的小子碎屍萬段!
“收手吧,小子。”
那突然出現的老者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目光如電,掃過高個弟子那扭曲的麵容,
“若非老夫及時攔住,此刻……你的人頭已然落地。”
高個弟子聞言一愣,下意識地順著老者的目光向下看去。
這一看,他渾身血液幾乎瞬間凍結!
隻見不知何時,許長卿空閒的左手正並指如劍,指尖距離他的咽喉不足半寸。
一縷凝練的無形劍氣,正吞吐不定,死死鎖定在他的喉結之上。
而他之所以還活著,僅僅是因為那突然出現的老者,用自身磅礴的真氣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死死壓製住了那道即將爆發的奪命劍氣。
若非這老者插手,在他長劍及體之前,許長卿的指劍恐怕早已後發先至,洞穿他的喉嚨!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後背。
江自流手指微鬆,那被夾住的長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他看也不看,隨手一揮袖袍,一股柔韌卻無可抵禦的力道便撞在那高個弟子胸口。
“砰!”
高個弟子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上,整個人倒飛出去,再次重重砸在院牆之上,震得牆壁簌簌落灰,這才軟軟滑落,癱在地上劇烈咳嗽,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江自流這才緩緩轉過身,輕輕將許長卿那凝聚著劍氣的手指按了下去,那縷致命的鋒銳之氣瞬間消散。
他臉上帶著一絲歉意,語氣卻依舊平淡:
“對不住了,小友。白虹峰內,老夫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殺人。”
許長卿收回手,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諷:
“方才他拔劍欲取我性命時,可沒見前輩出手阻攔。怎麼,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們白虹峰管教徒弟,就是這般縱容行凶?”
江自流聞言,非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洪亮,震得人耳膜發嗡:
“哈哈哈!說得好!老夫確實疏於管教,不然也不會丟下這白虹峰幾十年不聞不問,養出這等不成器的東西!”
他笑聲一收,目光驟然變得深邃,一股無形的威壓如同山嶽般緩緩降臨,籠罩在許長卿身上,聲音也沉了下來:
“不過,小子,就算老夫有錯,你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