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煙自嘲地笑了笑,輕聲道:
“師傅,您放心,我柳寒煙……還是有這點自知之明的,不會,也不敢……再糾纏了。”
“算算時間,若他真的選擇來救你,也應當快到了。”
江自流說著,目光卻一直落在柳寒煙臉上,清楚地看到她雖然強作鎮定,但微微顫抖的指尖和下意識屏住的呼吸,都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
果然,不出江自流所料,沒過多久,院外便傳來一陣急促而清晰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柳寒煙幾乎是瞬間就抬起了頭,目光死死地鎖定在那扇緊閉的木門上,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吱呀——”
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那個鵝黃衣裙的女弟子。
柳寒煙的目光瞬間越過她,急切地投向她的身後——
空無一人。
廊外空空蕩蕩,隻有漸沉的暮色和遠處隱約的山影。
那一瞬間,柳寒煙眼中所有的光,如同被狂風吹滅的燭火,驟然熄滅了。
她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肩膀微微塌了下去,臉上血色儘褪,隻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死寂。
其實,以她的修為,早在芸珠踏入院子幾十米外時,她就清晰地聽到了,那隻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隻是心底那點卑微的希冀,讓她一直堅持到親眼確認這殘酷的現實。
江自流將柳寒煙的反應儘收眼底,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冷哼一聲,聲音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與失望:
“好!好一個絕情的小子!”
他銳利的目光射向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弟子,沉聲問道:
“芸珠!那小子呢?是不是……直奔主峰問劍大會去了?!”
芸珠被江自流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嚇得縮了縮脖子,連忙低下頭,怯生生地回答道:
“回……回稟峰主……”
“許公子他……他當時好像是猶豫了一會……”
“然後……然後他讓我先來刑堂這邊……想辦法拖延一會兒……”
芸珠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一絲不確定,但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個讓柳寒煙徹底心碎的事實:
“他……他自己,然後就轉身……往主峰的方向走了……”
柳寒煙死死攥住裙擺,纖細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強忍著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仿佛下一秒就要決堤。
江自流見她這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心中又急又怒,忍不住再次向芸珠確認:
“你當真將情況說清楚了?!你有明確告訴他,寒煙因為她執意維護他的舉動,將要受到嚴懲嗎?”
芸珠聞言,臉上頓時露出憤憤不平之色:
“峰主!弟子豈敢誤事!我不止說了,我還……我還特意將情況說得更嚴重了些!”
“我告訴他,師尊您雷霆震怒,已經下令要在刑堂當眾廢掉柳師姐的全部修為,逐出山門,生死不論!”
她回想起許長卿當時的反應,語氣更加氣憤:
“他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確實顯得很著急,立刻就讓我帶路來救師姐了!可是……可是!”
“可是當他感覺到主峰那邊十一劍的異動之後,整個人就跟丟了魂似的,根本……根本就沒再管師姐的死活!”
“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