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弄錯的。在姚雯娜的心中，一直都有霍雲錚。而且，霍雲錚心中也有姚雯娜。要不然，他又怎麼會舍身救下姚雯娜。在他死後，魂魄還要回來尋找姚雯娜。這就是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唐翰文極力辯解，不容彆人懷疑他的判斷。
“與他爭辯沒有任何意義。”我對俞飛煙說道。
人心中一旦產生某個念頭，就是立起了一塊靶子，把他自認為的證據射向這塊靶子，證實自己沒有弄錯。
而這些所謂的證據，多數都經不起推敲。
唐翰文在嫉妒心的驅使下，認為姚雯娜喜歡霍雲錚。每當姚雯娜提及霍雲錚一次，他就認為姚雯娜在思念霍雲錚。
所以，當霍雲錚的分魂來找姚雯娜，會被唐翰文當成他們二人生前相好的證據。
“你不相信姚女士，是你那狹窄的心胸，以及可憐的自尊心在作祟。你根本就想不到，世上有一類人，有著高貴的靈魂，甚至可以為了陌生人而奉獻自己的生命，更何況是有著同窗情誼的同學。”俞飛煙仍舊憐憫地看著唐翰文，“你根本就不用和死去的人爭，你若能和姚女士一起紀念霍雲錚，自然就會明白，姚女士的處境。”
頓了一下，俞飛煙補充說道：“你應該知道，霍雲錚救姚雯娜的時候，他是有一位學姐女朋友。他對姚雯娜隻有同學之誼。”
唐翰文的眼神出現了動搖，但很快又變得堅定起來，冷笑一聲：“你和姚雯娜以姐妹相稱。所以你相信她的話，不會相信我的判斷。霍雲錚有女朋友又怎麼樣，這世上不知道多少人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這不是理由。”
“看來，我的確沒必要再和你爭論。即便我把霍雲錚的魂魄請出來。你也會說，霍雲錚沒有說真話。”俞飛煙長歎一口氣，收起悲憫之意，不再與唐翰文爭論，“說吧，你這些年做了什麼惡事。”
她也意識到，要想改變唐翰文近二十年的嫉妒之心和成見，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
唐翰文又笑了一聲，說道：“當我意識到姚雯娜心中有霍雲錚之後，我心中就有了想法。我也要尋找一位真愛。後來，我認識了詩詩。我在江城大學當過老師，詩詩是我的學生，她和姚雯娜見過。我一見到詩詩，就被她迷住，尤其是她修長的手指，渾身散發著獨特的氣質。詩詩跟我在一起之後，很快就懷上了身孕。”
我心中一動，看來詩詩就是那位懷孕的連體子母煞，她和姚雯娜見過，不敢以真麵目見姚雯娜。
姚雯娜並沒有記住詩詩，隻覺得眼熟。
“就是那幅畫卷裡的女子吧。”俞飛煙追問。
“是的。我相信，任何一個男人看到詩詩，都會動情。”唐翰文推了推眼鏡，略帶一絲得意地說道。
“你真是個自以為是的傻子。用這麼惡心的理由給自己開脫。”我譏諷一聲。
“後來呢？這位詩詩又怎麼會變成惡鬼，變成噩夢糾纏著姚女士？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俞飛煙繼續追問。
唐翰文說道：“說實話，我並沒有想到，詩詩會懷孕。那段時間，我非常忙碌，沒有多少時間照顧詩詩。而且，我正好開始創業，需要借助姚雯娜的幫助。詩詩想憑著懷有身孕，找姚雯娜攤牌。我勸她，等我事業做起來之後，有了一定的經濟基礎，就和姚雯娜離婚，和她結婚。詩詩卻堅持我馬上和姚雯娜離婚，她要孩子一生下，就有爸爸。”
我眉毛一挑，說道：“你的無恥超出我的想象。”
“姚雯娜本就虧欠我，我利用她家中的資源創業，有什麼不可以。這是她欠我的。”唐翰文聽出我話中的意思，當即反駁。
“對對對！你說得對。我真是多餘說話了。”我說道。
“詩詩為了逼我就範，用自殺來威脅我。不巧的是，那天晚上，我正好在外麵應酬，沒有接到她的電話。等我看到電話，趕過去的時候。詩詩已經自殺死掉，連同她腹中的孩子一起死掉。她在出租屋內，點了碳盤。如果我準時趕到，她就不會死。哎，是我害死了她和腹中的孩子。我對不起她。那個時候，她腹中的孩子已經顯懷，要不了多久，就會是個可愛的寶寶。”唐翰文說道，不知為何，他眼中竟有淚水流出來。
一時之間，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說唐翰文絕情吧，他又對詩詩腹中的孩子充滿愧疚。
說他有情有意吧，他又屢次三番傷害姚雯娜以及腹中的孩子。
所以說，人總是複雜矛盾的。
唐翰文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和詩詩的關係沒有人知道。她死後，我都沒辦法操持她的後事。我傷心難過，就離開學校，開始下海做生意。大概過了兩個多月，我漸漸發現自己氣力不濟。我經過人介紹，認識了崔老道。我才知道，是詩詩化成紅衣厲鬼跟著我。崔老道用一塊黑木牌，收納了詩詩的魂魄。他告訴我，詩詩對我恨之入骨，怨念極深，要給她和腹中的孩子找替身，才能徹底擺脫。我就選中了姚雯娜以及她的孩子，用他們來超度詩詩。”
俞飛煙忍無可忍地叫道：“難道姚女士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嗎？虧你讀了那麼多書，還是高才生！書都讀到豬肚子裡去了。你這樣的人，死後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哪能一樣嗎？詩詩對我百分之百的好，所有的愛都傾注在我的身上。而姚雯娜心中有彆人，她隻想著霍雲錚。她們兩個人的孩子能一樣嗎？絕對不一樣。用一個不愛我的女人的孩子，去救一個深愛著我的女人的孩子，我覺得很值。你們太年輕，壓根就不懂什麼是愛。為了愛，什麼都可以犧牲。”唐翰文眼珠猛地放大，瞳孔裡布滿了血絲，因為激動，額頭上青筋爆出。
“不可理喻。你真是不可理喻。神經病，心理有問題，瘋子。”俞飛煙氣得全身發抖，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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