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思考緣由之際，呱唧呱唧的掌聲已經響起。氛圍感瞬間就有了。
正在後廚忙碌的老板，聽到了動靜，也忍不住跑到前麵來查看，看著一屋子奇怪的人在鼓掌，又搖頭回到後廚。
看著眾人投來的目光，我大感尷尬。還真沒有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講兩句。
我忍不住心想，難道中年人的聚會，開飯之前都要說兩句。
“小師祖，等你講完之後，咱們才好開席吃飯。大家都等著哩。您是今天的主角。你要不說的話，這席麵就開不成了。”清風笑著說道。
“那我就說兩句。第一句，感謝大家前來助拳幫忙，飛雲觀不會忘記諸位的情誼；第二句，大家吃好喝好，菜不夠儘管加，酒不夠隻管續，煙不夠咱們買。大家高興就好。”我隻能硬著頭皮上，又想到龜道人窮怕了，師徒三人住在老舊的房子，又補充了一句，“今晚所有消費，由我來埋單。”
蒼蠅館子再怎麼吃，也不可能把我吃破產。按照每人五十塊錢，八十多人算下來也就五千不到。
我說完之後，氣氛再次變得熱鬨起來。
清風對著後廚大聲喊道：“老板，可以上菜了。”
很快，兩個服務員端著盤子開始上菜。
“小師祖，貧道先向你介紹，幾位從外省趕來的朋友。他們不辭辛苦，連夜趕路前來，可謂義薄雲天，俠義無雙。”龜道人引著我一一介紹，“這兩位是漓江雙豪傑向氏兄弟，向朝鷹，向天正。烏蒙雙俠，施堅強、閔素素夫婦。青城雙傑，餘傑龍，餘傑虎……”
有龜道人背書，眾人一一向我點頭問好，臉上充滿了善意。他一口介紹十多人，好在我記憶力不錯，人臉和名字對上之後，基本上不會忘記。
接著，龜道人帶著我到了另外一桌，又開始娓娓道來：“這邊是雲省省內的好友。大理鐵手神算鐵巨手，天殘眼瞎子章，八卦神龍鄺無敵……”
他一邊介紹，我一邊點頭示意。
這一次西南之行認識的人，比我近一年認識的人都要多。
雖說名字聽起來稀奇古怪，但大多數人看起來麵向和善，皆是豪爽之人。而且，道行都不低，都是一方好手。
有了他們的加入之後，與褚覆海交鋒，更有底氣。
等我坐下來之後，場麵已經熱火朝天了。
“小陳先生。今天就由貧道來買單。門內弟子生病的病因找到了，以後能省一大筆醫藥費。貧道感覺身上的重擔輕了一大半，心情美滋滋。請朋友們吃頓飯，理所應當。豈能讓您破費。以後，飛雲觀有的是好日子，不用再受窮了。”龜道人高興地說道。
我瞬間明白，何以龜道人忽然變得陽光開朗，原來是不用再為門內弟子醫藥費奔波了。
當牛做馬的日子終於要結束。
這麼大的好事，擱誰頭上，晚上做夢都要笑醒。
“行。那我今天就不跟道長搶了。的確值得慶祝。”我由衷地為龜道長感到高興。
“另外，貧道也拿糯米試了試，發現身上也有少許的屍毒。自從拔除屍毒之後，整個人腦袋都變清醒不少。等辦了褚覆海之後，貧道回到點蒼峰，務必要找出那隻神秘僵屍。以報十年來受折磨的大仇。”龜道人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我側目盯著龜道人看了好一會兒，笑道：“好啊。道長以前行事，搞不好是受屍毒的影響。我想，今日才是你本來的樣子。”
龜道人的行事風格時正時邪。
一方麵有著極高的道德觀，對徒弟，對朋友都非常好；另外一方麵，又有暗黑邪性的做派。
不排除是長期受屍毒的影響。
隻是他的修為極高，屍毒隻影響了他的性格，並沒有對他的身體造成影響。
龜道人怔了一下，眼神茫然了片刻，隨即搖頭笑了起來：“幾個月前，貧道真是有眼無珠，竟然想著冒犯您老人家。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跟著，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又給我倒了一杯，恭敬地說道：“陳先生，之前多有得罪。如今，貧道大夢初醒，方知做了很多錯事。今日，以茶代酒，特向你賠罪。”
我哈哈大笑起來，端起杯子，說道：“都過去了。飛雲觀走上正道，就是最好的結局。”
“吃菜。這家小館子雖然小，可用的都是貨真價實的原材料，都是現炒出來的。有鍋氣，有香氣，味道好極了。”龜道人說道。
還彆說。
味道還真不錯，不比大飯館差。
到了六點半，大家結束了晚餐。因為晚上還有正事，基本上都沒怎麼喝酒。
龜道人說道：“諸位。到時候我陪著小陳先生去褚覆海的彆墅。你們在外麵等著我們。一旦有變故，大家立刻衝進來。絕對不能讓小陳先生傷害半分。”
天殘眼瞎子張戴著墨鏡，捋了捋胡須，說道：“老龜殼。我就不在外麵等了，把你們弟子留在外麵，我陪你一塊進去。吃了你的飯，喝了你的酒，抽了你的煙。五年前，你借了我六萬塊錢，一直也沒有能力還你。今天走一趟龍潭虎穴，你給我少三萬塊錢。剩下三萬，我已經湊齊了。就這麼著，彆踏馬囉唆。再囉嗦，屁都不給你了。”
他從隨身背包取出一遝錢，重重拍在桌子上，起身走過來，對我一拱手：“小陳先生，你福澤深厚，過了‘神鬼魔’三劫，就會長命百歲。”
他步伐很快，戴著墨鏡，並不是全瞎，左眼還是好的。年齡與龜道人相差無幾，穿著深灰色長袍，和葉雙喜比起來。瞎子章更加瀟灑狂放。
“瀟灑章，啥個意思，一下子就還三萬塊，日子不過啦！老娘不養啦！”龜道人不肯收。
“我娘上個月走了，如今孤家寡人，沒什麼好牽掛。”天殘眼從容一笑，平靜地說道。
烏蒙雙俠施堅強和閔素素也跟著起身。
施堅強說道：“再加上我們夫妻二人。飛雲觀的娃娃們都留在外麵等著。褚覆海的惡名，我們都知道。之前就想收拾他們，苦無牽頭之人。這次有機會，豈能錯過。我們夫妻二人的實力不弱，其他各位就不要跟我們爭了。五個人一起去夠了，太多的話，反而不好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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