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清風雖然真氣不強，實戰能力一般。可嘴皮上的功夫那是一等一地了得，膽氣也是一等一厲害。
道門的經典沒少讀，口才這方麵沒少練。遇到狠角色，也沒什麼怕的，該罵就罵，絕不讓對方占便宜。
不愧是龜道人的高徒。
老太被指著鼻子罵“縮頭烏龜”，臉色陰冷下來，說道：“好小子，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撕爛你的嘴。”
她邊說邊抬起黑拐杖，重重敲在地上，冷哼一聲：“你好意思罵我。我看你才是厚臉皮的烏鴉嘎嘎嘎亂叫。你們暗中藏著殺招，隻等我們出了防護法陣，就驟下殺手。老太行走江湖多年，豈能被你們兩隻黑心烏鴉給騙了。我一生穩健，從不弄險。派兩個小娃娃來當急先鋒，不就是想引我上當嘛！”
她雖然很生氣，可始終沒有走出防護法陣。而且話中也頗為奇怪。我們就怎麼暗藏殺招了？這次也就我和清風追上來，再加上小六哥而已。
胡靈素和柳紅豆沒有露麵。老太根本察覺不出來。
她身邊還有一隻不死金僵，又怎麼會怕我們。
忽然，我靈光一閃。老太所指的“暗藏殺招”，應該就是剛才那隻挑撥的僵屍。
她誤以為金黃色屍氣的僵屍和我們一夥兒。這會之所以沒有露麵，就是等她們從防護陣法之中跳出來。不得不說，老太過於謹慎，過度腦補。
一生穩健，最易胡思亂想。
隻怕這一幕，連剛才那隻挑撥的僵屍也始料未及，他竟然被老太當成我們這一邊了。
既然她這麼認為，我當然不會主動點破否認，當然也沒有直接承認。
若能把她困在防護陣法之中，拖到天亮就更好了。
我笑了一聲，說道：“五毒教威震湘西黔南。我看您的年份，起碼五十年前就叱吒江湖。怎麼這次見到我們兩個年輕人，反而畏首畏尾，瞻前顧後，不敢出來了。您老人家不至於這麼膽小吧！我們的殺招，應該不是您的對手。出來耍一耍嘛。三具行屍，已經被我們收拾。好讓我們見識一下您老人家其他手段。”
“小師祖，難怪她不敢自報身份，原來是怕丟臉。我看五毒教，實在令人失望。隻會暗中搞偷襲，下些毒蠱蟲而已。”清風故作裝作恍然大悟地說道。
“世上沒有五毒教，隻有五仙教。你們聽好了。我師父乃是五仙教大名鼎鼎的七長老之一，雲花婆婆陰盞花。我是她的關門弟子阮玲瓏。你們有本事，就到我們的防護陣法裡麵過招，彆在外麵嘰嘰喳喳亂叫。飛雲觀的弟子，果然個個卑鄙下流無恥，沒有半點廉恥之心，人人得而誅之。”旁邊的青衣女子忍無可忍，終於大聲說道。
“大名鼎鼎嗎？我可從未聽說過。”清風怔了一下，用力搖搖頭，“小師祖，你聽過嗎？”
我心頭一凜，老太婆還真是陰家人。
從她的年齡看，起碼八十歲以上，陰無命極有可能是她侄子一輩，而崔走馬則是她的下屬。
不管怎樣，暫時不能讓她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我雖然沒有聽說過。但我相信這位雲花婆婆，肯定是顯赫一時的人物。隻是咱們兩人年輕，沒聽過她的光輝曆史，再正常不過。可不能因為她年紀大，行事謹慎，而輕視她老人家。她是不屑於跟我們過招。”我說道。
陰盞花的年齡比我師父還要大。要知道，十三太保也是二十年前稱雄風水奇門江湖。
那麼，這位陰盞花隻怕還要最往前推十幾年。
聽到我的話，陰盞花和阮玲瓏臉色稍稍好轉了一些。尤其是陰盞花，嘴角更是多了一絲笑容。
清風雙手叉著腰，怒氣衝衝地反駁：“小丫頭片子，你說飛雲觀弟子沒有半點廉恥之心。那就請你好好去打聽一下。這些年，我師父資助學校，幫助江湖上的朋友。另外，最近這半年，我們一直都在雲省活動，幫忙清理番邦造次害人的邪修。門中弟子多人受重傷，輕傷更是有十幾人。飛雲觀雖然位於西南邊陲，從未忘記保家衛國。另外，你們在陣法之中藏著害人的手段。我們都是聰明人，肯定不會上你們的當。”
“飛雲觀藏著大奸之徒，做些好事隱匿自己的罪行，不需要在這裡辯解。你們不敢進來，說明你們兩個都是慫貨。既然是慫貨，那就少說話。”阮玲瓏冷笑地說道。
“有本事，你們出來！彆躲在陣法之中。你要是趕出來，我馬上就讓你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清風大聲叫嚷。
“你們有本事就進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口氣不大，樣子還挺囂張的。我看你剛才躲在後麵，嚇得滿頭是汗。”阮玲瓏大聲說道。
“你出來！”
“你進來！”
兩人進行了長達三分鐘的口水唾沫大戰。
“陰老前輩，阮姑娘。既然你們不敢出來，我們不敢進去，鬥嘴不過浪費氣力。咱們何不把話說明白一點。你們若是能證明飛雲觀藏著大奸之徒，有報仇的理由，在下不會過問飛雲觀的事情，隻幫一下無辜的弟子，以及追究三具行屍的事情。”我聽出阮玲瓏話中藏著的不滿，便開口問道。
眼下雙方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中。
暗處又有那隻散發金黃色屍氣的僵屍，儘量拖延時間，對我們這一邊，隻有好處。
“你一口一個‘老前輩’‘老人家’，倒像是個懂禮貌的孩子。既然你想聽，我就跟你好好講一講。好讓你知道，天底下有多少惡人作惡之後，搖身一變，就成了得道高人。害人之後，卻逍遙法外，這世上沒那麼便宜的事情。這麼多年過去，我一定要讓段平之付出代價。”陰盞花眯著眼睛看了我一眼，態度緩和了不少。
“你……你什麼意思。老師祖不可能是大奸大惡之輩。他一直都在……都在觀內修行，從未離開過，絕對沒有害過人。”清風連忙辯解。
“小娃娃，你天真了。”陰盞花淡淡一笑，“死在段平之手上的人，一共有四十一位。我回來報仇，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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