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哥越說越離譜，我整個人頭都大了。不過這個時候，我沒辦法打斷他。
隻要洞內的僵屍越生氣，回應的話越多。小六哥就能通過聲音，快速定位。等下殺入山洞之中，勝算就更大，不至於一頭霧水，到處抓瞎。
小六哥繼續加碼，聲音也更具穿透力：“你是段平之的兄弟，可有名字？你沒有吃掉他的魂魄，喝掉他身上的鮮血吧？你兄弟為了掩護你，願意替你承擔一切罪名，你不會如此沒有良心吧！你要是罔顧人倫，那老天爺都不會放過你。”
過了片刻，洞內傳來憤怒的聲音，說道：“不要跟我提段平之這個蠢貨。若不是他，我早就成了長生不死的仙人，絕對不會變成不死不滅的活僵屍。他不是我段安之的大哥，我沒有這樣的大哥。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這話傳出來，徹底證實小六哥的分析，真正的殺人凶手，不是段平之，而是段安之。
“那你為何要盜走段平之的屍身？”小六哥繼續追問，“難不成，你要對著屍體泄恨？又或者你是想栽贓陷害，好讓飛雲觀的弟子恨上五仙教？”
“老夫行事，無須向你解釋！你不過一條狗而已。”段安之的聲音傳來。
小六哥再次大聲嘲諷：“哈哈。最開始我們以為，你是在提醒飛雲觀弟子。現在看來，你就是要引發兩方人馬相互殘殺。可惜，以你愚蠢的腦袋，根本想不到，帶走段平之的屍身之後，反而提醒了我們，有第三方勢力的存在。你啊，暴露了自己。機關算儘太聰明，反誤卿卿性命。愚不可及，蠢不可耐。太拙劣了。”
段安之怒道：“本來一切都按照老夫的設想來，隻是沒想到你這隻叫陳劍帆的狗，誤了我的大事。”
我摸了摸鼻子，怎麼感覺他在罵我。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先忍一忍。
“你之所以這麼做，是擔心陰盞花找你報仇。當年你在湘西的惡行大白於天下。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最終還是暴露了。”小六哥再次大聲說道。
“老夫從沒想過遮掩，隻是段平之生怕我牽累了他。他就是個虛偽至極的人。”段安之答應回應。
“湘西苗疆幾十口人命，都是你殺的？”小六哥問道。
“沒錯！就是我殺的，吸收他們的陽氣和魂魄，有助於我的長生秘術。”段安之應道。
至此，真相水落石出。
陰盞花的身體控製不住地戰栗，忍不住大聲叫道：“段安之，段安之，我終於找到你了。你給我滾出來。黑花峒四十一個冤魂，今日要找你索命。我要將你碎屍萬段。你給我滾出來。”
她的雙眼因為激動，變得通紅，眼眶快瞪出血來。
原本在樹蔭下休息的小眼萌僵屍，聽到聲音，快速跳躍過來，停在陰盞花的跟前。
陰盞花迅速爬到小眼萌僵屍的背上。
段安之的聲音傳來：“黑花峒！當時隻有四十一人死掉嗎？我還以為死了上百人。要不是你趕回來。我敢保證，整個寨子裡的人，會死得一乾二淨。沒想到你這條漏網之魚，會在五十年後找到了這裡。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都怪段平之，我原本想回去殺個回馬槍，把你們全部殺掉。可他偏偏要攔著我。否則，他何至於需要自殺了結性命。當什麼虛偽的偽君子，最終還不是害了自己。”
陰盞花強忍著怒火，看向小六哥，問道：“六爺。我實在忍不了。現在可以衝殺進去了嗎？”
小六哥並沒有馬上回應。
段安之的一番話，把我也整怒了。惡人從不會覺得作惡有錯，隻後悔沒有斬草除根。對於這樣的惡人，沒必要去感化他。
直接毀滅即可。
“師父，段平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包庇縱容惡魔一樣的親弟弟，枉費修道多年，都修到狗肚子裡去。他自殺而亡，太便宜他了。他就該遭受嗜血蠱，苗疆十大毒蠱，痛苦七七四十九天，痛苦而死。”阮玲瓏咬牙說道。
“玲瓏，話不能這麼說。段平之當年在黑花峒救了好幾人。他雖然有錯，也是小錯。真正犯下不可饒恕大罪的人，隻是段安之。現在看來，段平之一直都充滿了愧疚之情。”陰盞花雖有憤怒之意，卻對“段平之”並無太多的怨言，甚至感念他的“救命之恩”。
“不！段平之與段安之同罪。”我舉雙手讚成阮玲瓏的看法，“這麼些年以來，飛雲觀弟子成為段安之的藥人，雖說沒有丟了性命。可這一切都是段平之默許縱容的惡果。活到一百多歲了結性命，特麼的壽終正寢。每天閉關修行，不事勞作，吃弟子喝弟子的，還不把弟子當人看，偶爾感傷一下。這踏馬算是什麼！算畜生！我要是在他活著的時候見到他，一定抽他一頓大耳刮子，再捅他個十七八下，送他下地獄。他最配得上紅蓮業火。”
龜道人苦尋多年都找不到弟子生病的原因。
十幾年來吃苦耐勞，過著苦逼的日子，全因段平之縱容弟弟段安之在暗中吸食眾弟子身上的陽氣。
這踏馬算怎麼一回事啊。
在我看來，和畜生沒什麼區彆。
阮玲瓏眼神一變，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看我眼神完全不一樣。
“你們年輕人，怎麼如此偏激。”陰盞花歎了一口氣，“人死如燈滅！身死債消。咱們就不要追究段平之了。”
“哈哈哈！陰盞花，我就知道。你當年看到段平之之後，心裡就喜歡上他了。可惜啊，段平之修行全真道法，他沒辦法結婚。而當時，他又在修行的關鍵時候，要不然，他早就欺騙了你。你還沒兩個年輕人通透。我段安之罪大惡極，他段平之則雙倍罪大惡極。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你始終忘不了這個男人。我看你，壓根就不想報仇，隻想找到你的情郎。”段安之陰冷一笑，話語之中極儘嘲諷之意。
“我要殺了你。”陰盞花沒等小六哥點頭，大聲怒火，抬起黑木拐杖，驅使著小眼萌僵屍，以最快的速度衝入山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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