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安之眼見四肢被毀，嗷嗷大叫：“士可殺不可辱，要動手就乾脆點，何必毀我的身軀。我早已是半人半屍，不懼怕疼痛。你們休想從我這裡問出什麼。”
廢掉段安之的四肢之後，我依次抽回尋龍劍、火雲劍和多根桃木釘。他身上的屍氣從各個窟窿洞冒出來。
很快，段安之的臉上和身上就多了不少的屍斑，整個人瞬間蒼老。沒有屍氣支撐，他就是一具毫無威脅的半人半屍。
阮玲瓏扶著陰盞花走了過來，激動地說道：“師父，擒住段安之。咱們的大仇報了。您老人家苦尋多年，終於有了結果。黑花峒的眾多亡靈在此刻得到告慰。”
陰盞花嘴唇翕動，身子戰栗不已，淚流滿麵，說道：“太好了。六爺，小陳先生，一會兒請讓我出手了結他。如此，老身在人世間再無憾事。”
“好說！不過，先等六爺問完話再動手。”我點點頭，應道。
小六哥走近，仔細掃視段安之，說道：“你雖然不怕尋常的疼痛。不過，三昧真火蝕骨灼燒之痛，會深入你的骨髓，會把你的魂魄燒成黑灰。這個過程，一定十分酸爽。你修煉移魂之法，利用外來的陽氣和魂魄滋養自己的魂魄。你的魂魄還藏在體內。陳劍帆，先給他來一團小的真火。”
“好！”我催動三昧真火，聚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段安之，若好好配合六爺，我給你個痛快。你越要在我們麵前裝比，下場隻會更慘。”
段安之看著靠近的三昧真火，身子猛地發抖，喉結下的窟窿洞不斷往外冒屍氣，跟著哭了起來，說道：“六爺。我知道錯了。您老人家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我什麼都說，給我一次機會，給我的魂魄一次再世為人的機會。”
小六哥看了我一眼。
我收起三昧真火。
“是誰讓你守著這裡的？”小六哥問道。
段安之立刻應道：“他是黑衣社的一名頭目。當時，我正在修行移魂法，力求實現長生不老，中途出了些差錯。那位頭目出現，指點我修行之法，幫我解決當中的差錯。跟著，他把我帶到了這個養屍洞。讓我在此地修行，同時負責看守這裡。”
“他有姓名嗎？”小六哥繼續問。
“沒有姓名。我隻知道，他自稱‘蛇靈’，身上帶著一條厲害的毒蛇。具體姓名他沒有告訴我。因為他的指點，我的移魂大法得到很大的進步，我便答應了他。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知道他是黑衣社的成員。我與段平之對著來，早就想加入黑衣社，便答應了蛇靈。”段安之說道。
“蛇靈？”我皺著眉毛，看向小六哥，“你知道他是誰嗎？”
“聽說過。黑衣社有一位擅長養屍的神秘人，對外自稱蛇靈，屬於十分棘手的存在，整個奇門江湖近百年，無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這裡的蟲屍和戰屍，應該就是這位蛇靈的傑作。”小六哥說道。
“原來如此。看來段安之隻是小角色，那位蛇靈才是大人物。”我表情慎重地說道。
“這些年，蛇靈回來找過你沒有？”小六哥問道。
“每隔十年，他會回來一趟。這一次，眼看又要過十年了。說不定他馬上就要回來。你們要是留著我，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們抓住蛇靈。”段安之忙說道。
“抓不抓得住蛇靈，不要你替我們操心。留不留下你，老天爺早就做出了決定！”小六哥冷笑一聲，“鐵皮棺材裡是誰？”
“按照蛇靈所言，鐵棺之中是他們的首領。首領受傷之後，一直在懸棺裡休養。我想，蛇靈已然屬於絕世高手，他口中的首領隻怕更厲害。一直以來，我對鐵皮棺材隻有恭敬之意，從未生出窺探之心。我根本不知道鐵棺之中，究竟是什麼人。更不知道鐵皮棺材已經空了。我從沒有到上麵查看過。”段安之忙說。
“你不用緊張！鐵皮棺材已經空了，裡麵的首領不會跑出來殺掉你。”小六哥笑著說道。
“六爺，會是蕭天刑嗎？”我問道。
“不清楚！咱們一會兒想辦法，把棺材放下來看一看！可以確定的是，棺材的確空了。想來這位首領，已經傷愈離開了這裡。”小六哥說道，“我問完了，陳劍帆，看你還有什麼疑惑沒有？早問完早些交給雲花婆婆！”
我略加沉思，問道：“段安之，你在什麼地方，出於何種目的，害死了三位風水師的？”
段安之躲著我的目光，說道：“回稟小陳先生。這些年，我被段平之困在點蒼峰。不過，我當然不會老老實實待著，偶爾也會出去吃點新鮮魂魄。也不知道怎麼地，被三位風水師盯上。他們通曉符法，擅長追蹤。後來，我利用點蒼峰特殊的地形，再用瘴毒以及屍氣，把他們殺死。其實，從頭到尾，我都沒想過要殺他們，是他們跟狗皮膏藥一樣咬著我不放。我實在沒辦法。人死不能複生。我願意彌補他們的家人所受的損失，多少錢都可以。這樣做的話，我心中的愧疚也少一些。求你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看了一眼段安之，沒有再說什麼。
人死不能複生，不需要你段安之彌補他的家人嘛！你段安之從這個世上消失，才是最好的告慰。
“我問完了。”我說道，轉頭看著陰盞花，“雲花婆婆，交給你了。您老人家可不要心軟，四十一人正看著你。”
陰盞花應道：“小陳先生，你放心吧。我自然不會心軟。”
“雲花婆婆。正所謂不看僧麵看佛麵。我哥哥當年幫過黑花峒。他如今屍骨未寒，隻有我這麼一個弟弟。你對我下狠手，我哥泉下有知，肯定會死不瞑目。你欠他的恩情，應該回報在我身上。你不能毀掉我的魂魄……更不能了結我！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會想到我大哥。麵對這樣一張臉，你下得了手嗎？古話說，陽間的朋友活不好，死後也不得安生。你要殺了我，我哥哥一定會傷心難過。”段安之掙紮坐起來，傷心欲絕地說道，又滿是可憐地看著陰盞花，用儘畢生絕學求饒。
我頗為不滿，陰盞花到底是不是要報仇，怎麼給段安之說這麼多廢話。
“你去死！”阮玲瓏搶先一步，一隻嗜血毒蟲從身上鑽出來，順著段安之的鼻孔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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