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仙周身的怨念瞬間提升數個等級，身子倏忽上前，一把掐住費二愣的脖子，強大的念力之下，直接把他舉了起來。
“我要殺了你。”許凡仙大叫，五官因為仇恨，早已變得扭曲猙獰。
許凡仙的右手跟鐵鉗一樣，費二愣再怎麼掙紮，也沒有辦法擺脫。
費二愣腳尖勉強踮在地上，整張臉因為憋氣漲得通紅，驚恐地看著許凡仙，額頭瘋狂冒汗，哀求地說道：“我知道錯了……我錯了……求你放了我……你去殺我大哥……”
隨著許凡仙力氣越來越大。
費二愣沒辦法再發出聲音，眼珠子發白，氣息隻出不進，三盞命燈也越來越弱。
“小許兄弟，小茅道長話還沒有問完，留他一條性命！你也不好增加殺人的罪孽。我們自會幫你處理。”萬喜春忙說道。
許凡仙恨恨地收回手。
費二愣癱坐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氣通暢之後，連忙翻身跪在地上，腦袋重重磕在地上。
很快，他額頭都是鮮血，哀求地說道：“求你們彆殺我。彆殺我。我罪不至死啊……我願意將功折罪。”
“這些年，普渡大師手上沾了多少條人命？廟中的和尚為何甘心跟他一起砍人？”茅九難繼續問道。
費二愣說道：“大部分人的錢被騙光之後，立刻會被普渡大師以各種理由送走，他們會自己福緣不夠，不會多想。等到他們攢到了錢，指不定又跑回普渡大師麵前，尋求解脫和機緣。當然，有一些像許先生的爸爸這樣的人，鬨到最後，出了人命。大概每年都死一個人，最多一年死了三個人。這些年算下來，攏共有十多人，或是餓死，或是被打死。普渡大師給廟裡的僧人分紅，大家賺得多，當然會跟著普渡大師一起砍人。大家一起動手砍人，誰也甭想出賣誰。”
茅九難接著問：“你大哥普渡大師在廟裡當主持，你怎麼在山腳下開旅店？”
費二愣說道：“我大哥說，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另外，我開酒店，廟裡的和尚來我們這裡消費，也能賺他們的錢。最終，錢都落到我們兄弟二人的口袋裡。”
“放屁！錢都落到你大哥口袋裡，咱們連個屁都沒有。這些年，廟裡和尚在我們這裡消費，都是掛賬，十有七八都要不回來，虧都虧死了。他們一來吃飯，要鮑魚魚翅，要山珍海味，雞鴨牛羊魚，各種名煙名酒。吃飽之後，還要我給他們提供特殊服務。老娘就陪過他們睡過，有幾位還欠了我的皮肉錢。”孫三娘不甘心地說道。
費二愣回瞪了一眼孫三娘，罵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費二愣，老娘瞎了眼才跟了你。這些年，老娘過得什麼日子。當老媽子，又當表子。你好歹也是個大男子，沒卵用。”孫三娘也不怕了，什麼話都往外說。
茅九難笑著說道：“老板娘。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要不回來的錢，道爺幫你討了。你把賬算一算，什麼人欠你多少錢，抄在一張紙上。明天我就去觀音院幫你討錢。快去算一算吧。”
孫三娘瞪大眼珠子，困惑地看著茅九難：“你幫我討債？怎麼聽起來那麼夢幻啊？”
“你要是不願意找賬本算賬。那貧道可以幫幫你。再賞你幾個大嘴巴子。”萬喜春說道。
“好好好！我這就去。”孫三娘怕極了萬喜春，立刻跑到櫃台前，翻出幾個破舊本子，又拿出計算器，一邊算著賬，一邊寫下名字和欠債的金額。
“許凡仙最終葬在什麼地方？”茅九難接著問。
“還是野桂樹的邊上。當時普渡大師等人砍完人之後，最後由我收拾亂局。我在掛樹邊上挖了個坑，把許先生埋在他爸爸邊上。你們若要去那裡，我……我可以給你們帶路。”費二愣說道。
“那就不麻煩你了。許凡仙自會帶我去。”茅九難擺擺手，“普渡大師可有什麼秘密之地，專門用來鎮壓厲鬼的？他學了些什麼佛門神通？”
費二愣麵露難色，支支吾吾地說：“我……我也不清楚。普渡大師有些秘密……我……”
“啪！”
茅九難走上前，揚手就是一巴掌：“彆跟我說空話。你不清楚也要清楚。”
費二愣挨了一巴掌，又流出了眼淚，說道：“最開始，普渡大師在少林，沒學什麼神通，主要是忽悠人的洗腦術。等他有錢之後，才花大價錢購買了三件法器，專門用來對付各種鬼物。又得到了一本怪書，從中學到了一些巫法。他在廟宇後麵，用什麼鎮魂磚，特意建造一座佛塔。他用法器收了厲鬼之後，便壓在佛塔之下。佛塔周圍還有一些厲害的陣法。反正，普渡大師頗有手段。這些年，我其實早就想跑。可我怕普渡大師的手段。”
“什麼法器？你脖子上的佛珠算嗎？”茅九難問道。
“我這個佛珠中間有一顆裡麵有玄機，能夠放出鬼物護身，算不上他的三件法器。至於到底是什麼法器，我真的不知道。他也不會輕易拿給我看。普渡大師城府很深，即便我是他親弟弟，他也不會完全相信我。”費二愣邊說邊哭，知道茅九難差不多問完，接下來該算總賬了。
他腦袋重重磕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哀求說道：“小道爺，你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浪子回頭金不換，有錯能改善莫大焉。我明天可以幫你……對付普渡大師。我是他弟弟，趁機偷襲他，他肯定防不勝防。我戴罪立功，大義滅親。我要站在正義這一邊，當一個好人。前半生我稀裡糊塗地做了很多錯事，後半生我一定行善積德。”
茅九難上前扶起費二愣，語重心長，十分貼心地說道：“費老板，我不是小氣的人。這一袋子錢，說給你就給你。你不能拒絕我，先收下來，到了那邊，要是不夠的話，再托夢給我，我多給你燒點。明天對付普渡大師，就不麻煩你了。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休息，彆胡思亂想，黃泉之路沒那麼可怕。你們合夥害死十多人，也沒見他們怕走黃泉之路。所以，沒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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