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普渡大師終於反應過來,茅九難和萬喜春不是來送錢,而是來砸場子的。
他的臉瞬間從慈眉善目變成凶神惡煞,冷笑一聲,說道:“你們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敢在這裡忽悠佛爺我,趕緊把佛爺的法器還回來。”
“老嶽!繼續念,咱們今天就要撕開這幫禿驢的假麵目。”茅九難絲毫不慫。
萬喜春以極快的速度,繼續往下念:“玄苦,欠兩萬一千;玄集,欠三萬三千兩百一十五……”
不過一會兒,就把十三頭禿驢的欠債念完。
普渡的臉色因為生氣,漲得通紅。門外十二人,更是怒瞪著茅九難和萬喜春。
茅九難站在萬喜春跟前,譏笑說道:“你們這群禿驢,真踏馬不要臉。世上沒有人比你們更不要臉了。欠飯錢煙酒錢也就罷了,連孫三娘的皮肉錢你們都欠。還錢,馬上還錢。要不然,我把你們欠表子的錢宣揚出去。以後,你們誰也甭想再騙人的錢。”
而後,茅九難又一臉大義凜然地回應普渡,“費彬,你在說什麼?什麼法器啊?那是抵債的東西。你若不還錢,就拿不回去。逼急了我,一把火燒掉,你連個屁都落不下,還想要黃金菩薩像,想得可真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德性。今天我要撕開你醜陋的嘴臉。”
普渡自知被茅九難戲耍,把自己三件法器忽悠走了,惱羞成怒,從蓮花台上一跳而起,聲色俱厲地叫道:“你若馬上還回來,我興許留你們個全屍。我發怒起來,連自己都怕。佛門清淨之地,豈容你這等狂妄小人放肆!”
普渡個子並不高,最多一米六五,但是身體壯實,眉心處泛著黑氣,太陽穴鼓起,走的邪派修行路數,能在短時間之內提升法力。這些年又買了不少法器,實力倒也不俗。
再加上他手頭上有人命,動怒之後,一股恐怖威勢撲麵而來,恨不得馬上活剮了茅九難和萬喜春二人。
當他發怒吼叫之時,整個禪房籠罩著恐怖的殺氣。
一般人根本扛不住。
但是,茅九難與萬喜春顯然不是一般人。
“費彬。抵債的東西,還你奶奶個錘子啊。老色鬼,還敢自稱高僧。十三人之中,數你欠的皮肉錢最多。佛門有你這樣的畜生,真是佛門不幸啊。佛祖要是知道你睡女人不給錢,會不會打死你這個好色不守佛門清規的弟子。”茅九難嘲諷地說道。
他又看著門口的假和尚們,笑著說道:“我勸你們動手之前,考慮下我的身份。真要殺了我,那天底下便沒有你們的藏身之地。沒必要跟著費彬一條道走到黑。費彬這些年賺的錢,你們隻怕沒有分多少,不劃算。你們若棄暗投明,幫我一起抓住費彬。我興許給你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說話間,茅九難與萬喜春同時朝門口移動。
禪房空間太小,不易騰挪躲閃,到院子外麵,更適合動手。
玄苦的眼神越發陰冷,咬牙怒道:“孫三娘那個賤貨,她還敢找人要債!等收拾這兩人之後,我一定要去找孫三娘算賬。不就是欠她點錢嘛。又沒說不給。”
“玄苦,孫三娘沒有這麼大的膽子!肯定是這兩人,昨晚抓了費二哥以及孫三娘,用了些手段,才弄到這份賬單,特意來找咱們麻煩。”玄集應道。
“我看這少年有恃無恐,隻怕大有來曆,絕不是一個富家少爺的模樣。咱們還是問清楚再說。”旁邊的和尚眼珠一轉,顧慮地說道。
“不好!如果他們撬開費二哥與孫三娘的嘴。那咱們做的那些事情,豈不是都暴露了。”玄集思索片刻,後怕地說道,“咱們是不是該逃命了。”
“管他什麼來曆!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放他們走。既然咱們這些年的事情露餡,那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普渡大喝一聲,“你們還愣著乾什麼!拿長刀,砍死這兩人。屍身丟下懸崖,魂魄囚禁佛塔之下,興許咱們還能換個地方改頭換麵,繼續逍遙快活。馬上動手。晚一分鐘,危險就越大。”
普渡本人迅速朝一旁跑去,拿起一根沉重的禪杖,大喝一聲:“小子。自尋死路!”
他揮動禪杖,對著茅九難的天靈蓋砸來。
他在少林學藝,除了學了一些坑人糊弄人的洗腦術,也學了一些功夫。這些年,又勤於修行,倒也練成一身橫練的佛門功夫,外加一些陰毒的手段。
不過,三件法器被茅九難騙走之後,他隻能揮動禪杖。沒能施展邪煞之氣,攻殺茅九難。
他揮動禪杖,一股淩厲的殺氣先衝了過來。
玄苦與普渡的利益捆綁最深,立刻叫道:“兄弟們,費大哥待咱們不薄,快拿刀抓住他們。拿下這位陳少爺,把他的錢弄到手。咱們後半輩子就不用苦心經營,忽悠人騙錢。我看過他的賬戶,裡麵的錢足夠咱們這麼多人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在這一番話鼓動之下,眾和尚急忙往兩邊的房間跑去,紛紛找出長刀。
茅九難眼見普渡揮動禪杖劈來,先往邊上一跺,避開淩厲的殺氣。
“老嶽,屏住呼吸。”茅九難喊了一聲。
隻見他從隨身的包裹之中取出一顆黑色的藥丸,猛地往地上一砸。
一股白色濃煙冒起來,中間還飄著紅色的辣椒粉末,而且是變態辣那種。
黑色辣椒粉藥丸正是前段時間,茅錦龍臨彆之際,贈送給茅九難的居家旅行必備之物中的一種。
當時,萬家莊分彆之際,茅錦龍見茅九難江湖經驗不夠,擔心他吃虧,連夜傳授茅九難江湖法則,以及各種脫身手段。再送了他諸多居家出行的必備之物。
變態辣的辣椒粉散開之後,白色濃霧充斥著禪房。
茅九難和萬喜春趁機跑出禪房。
“咱們去大殿上。”茅九難喊道。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朝大殿跑去。
“敢用下三爛的手段偷襲暗算。氣死我也。”普渡從禪房跳出來,劇烈地咳嗽起來,鼻涕眼淚嗆得直流,眼睛不斷眨動,身上的袈裟蒙上一層紅色的辣椒粉,光禿禿的腦袋上也有薄薄一層。
他顧不上那麼多,托著禪杖就是狂追:“你們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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