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茅九難這句話，我整個人直接傻眼了。
都到這個節骨眼了，還能有這種腦回路，除了茅九難，恐怕沒有第二個人了。他可真不是一般人。
不過轉念一想，真吐到步海棠的嘴裡，那場麵隻怕一言難儘。
這事要是讓大家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以後一見麵，大家肯定會拿這件事情來開涮茅九難，勢必會影響他的清譽。
這一點，茅九難還是有先見之明。
吐到臉上去，那就好辦多了。茅九難既打擊了對手，也保住了自己的清譽。
步海棠整個臉瞬間紅得可怕，本來馬上就要發火，聽到茅九難後麵那句話，直接愣了幾秒鐘，跟著狂怒地大叫：“我要殺了你。我要喝你的血，剝你的皮，抽你的筋，敲碎你的每一根骨頭。如此，方能泄我心頭之恨。小子，你千不該萬不該冒犯我。”
話音一落，步海棠身上瞬間多了兩股子陰冷的煞氣。
兩隻麵目猙獰的厲鬼冒出腦袋，咧開嘴巴，露出尖尖的牙齒，散發出煞氣，樣子十分可怖。
茅九難進來之後，一直隱匿身上的純陽真氣，在外人看起來，並不具備收拾鬼怪的能力，能快速拿下壯漢，不過是手上功夫了得。
所以，步海棠才會囂張地放出兩隻厲鬼。
茅九難輕蔑一笑，金剛怒目，瞪著兩隻厲鬼，大聲叫道：“小小鬼怪，也配在我麵前耀武揚威。步海棠，我既然敢在鬼市裡賣東西，就不怕你們這些歹毒下三爛的手段，收起你養的小鬼，彆拿出來丟人現眼。”
“嗚哇哇，嗚哇哇！”兩隻厲鬼被茅九難一瞪，嚇得身子一哆嗦，齊齊發出求饒的聲音，愣是不敢上前。
“大武、小武，他不過虛張聲勢而已，你們怕什麼！給我往前衝。”步海棠氣得發抖。
“步海棠，你這個人太不愛乾淨了。我的一口痰都吐到你臉上去了，你不洗也就算了吧，連擦都不擦一下。我一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就覺得惡心。我都有些後悔了，不該把痰吐在你的臉上，糟蹋了我的痰。”茅九難嘲笑地說道。
步海棠這才反應過來，忙從桌子上抽了紙巾，小心擦掉臉上的濃痰，厲聲大喝，再次對兩隻厲鬼下達命令：“殺了他！”
兩隻厲鬼雖然凶神惡煞，可是鬼力並不強大。它們說不出話來，隻能嗚嗚地叫著。
它們感知到茅九難十分危險，壓根不敢上前。
又擔心步海棠不滿，便往前衝了兩步，裝模作樣地乾嚎著，就是不動手。
被茅九難踩著的兩個壯漢，也發出叫聲：“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跟封先生叫板，識相就趕緊放了我們。我們是封先生的左膀右臂，你敢打我，就是打封先生的臉。”
“小子，封先生收拾你，跟踩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彆。趕快放了我。我心情好，留你全屍。”另一個也扯著嗓子大喊。
步海棠眼珠子快瞪出血來，又取出一串黑色佛珠，試圖施展黑色佛光，大聲念道：“佛法無邊！”
“戒空、戒相、步海棠，你們還不嫌丟人嗎？趕緊跟陳先生道歉！我不過在房間裡處理點事情，你們就鬨出這麼大的幺蛾子，成何體統！”房間裡麵傳來了陰冷的聲音，聽起來非常不滿。
茅九難抬起右腳，鬆開了地上的壯漢，笑著說道：“封先生，我就知道您是有誠意的。”
兩個壯漢迅速翻身站了起來，他們雖然很生氣，卻也沒有再動手，隻是不太友善地盯著茅九難。
步海棠則是不甘心地收起了佛珠，但是眼神始終想殺了茅九難。
兩個壯漢忍著劇痛跑上前，一左一右打開了小房間的房門。
一個穿著黑色唐裝、保養得非常好的中年男子出現，整張臉看起來圓圓鼓鼓，頭發也非常茂密，不過目光陰冷，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在他身後，依舊跟著四個壯漢，清一色都是光頭，長出來的寸頭中間，還能看到受戒的戒疤。
很可能是從廟裡麵出來的武僧。
唐裝男子露出禮貌性的笑容，拱手一拜，說道：“陳先生，在下封子禪，你比我想象之中要年輕得多。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
“封先生，聞名不如見麵。隻可惜啊，你一來就給我整下馬威。”茅九難不悅地說道。
封子禪臉色一沉，咳嗽了一聲。
戒空和戒相立刻齊聲說道：“陳先生，實在不好意思，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陳先生？”步海棠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聲。
茅九難看了過去，說道：“咋地，封先生讓你道歉，你變成啞巴了嗎？還要拿兩隻厲鬼嚇人嗎？”
步海棠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收起兩隻厲鬼，極不情願地說道：“陳先生，剛才是我太過莽撞，請你原諒。”
“封先生，你說她叫‘步海棠’？”茅九難輕笑一聲，皺著眉頭，問道。
封子禪目光淩厲，說道：“怎麼，陳先生有何賜教？”
茅九難說道：“十三太保之一黑風尼門下弟子也有一個叫作步海棠的，聽說生死關頭不管黑風尼生死，不管眾師姐妹的安危，腳底抹油逃之夭夭。你手下的這位步海棠，可千萬彆是我說的那位步海棠。要不然，我真擔心，那天封先生出事了。步海棠也一拍屁股，逃之夭夭。”
步海棠身子不由得一哆嗦，急忙說道：“封先生……封先生，我對您誓無二心，永遠不會背叛您。我現在無處可去，隻能跟在你的身邊討口飯吃。這些年以來，我勤勤懇懇地為黑風尼辦事。可她臨死之前，不打算放過我。我是沒有辦法，才離開黑風門。封先生對我恩重如山，我絕不會背叛您的。您不要受這小子蠱惑。他一進來，就找我茬。”
茅九難笑了一聲，說道：“我從未見過你，吃飽了撐的找你茬啊。我隻是看不慣兩麵三刀、背信棄義之人。你昨天能背叛授業恩師，說不定明天就能背叛封先生。你這樣的人，不配跟在封先生身邊。”
“小子！你太過分了！”步海棠氣得牙癢癢，恨不得馬上就動手了。
封子禪揮揮手，說道：“步海棠，我既然接納了你，就表明我絕對相信你，你不用解釋那麼多。”
他又轉頭看向茅九難，笑著說道：“陳先生，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東西都帶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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