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狠狠一跺，腳然後連滾帶爬地衝向藥田，隔得遠遠的就開始破口大罵。
“畜牲，把東西給老子放下！我日，你媽的！”
嘹亮的聲音在山穀裡不斷回蕩。
近處的幾個工人停了下來，剩下的村民也一窩蜂的衝了過去跟他們對峙。
唯有將雙手背在身後，步伐稍慢一些的王天貴，聽見了山巒傳回的聲音。
你媽的！
他嘴角抽動幾下，回想著從清水村村委會離開的時候，李鐵臉上的笑，忍不住重複了一遍。
“狗日的李鐵不乾人事！”
說著，村民和工人僵持不下，見王天貴來了，自動左右分開。
王天貴，過去少有的讀過書的人，作為村長，村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他來管，自從王大富背著包袱出門打工了之後，他在村裡也算是德高望重的人了。
“我說後生，你憑啥來拆我們大棚？！”
他壓住脾氣，青著一張臉，擺出村長該有的穩重樣子。
和他麵對麵站著的是李海。
因為最近媳婦兒要生了，給她做的各種各樣的東西，她都吃不下，又擔心浪費，隻能自個兒消化，反倒是貼了快十斤的秋膘，整個人看著又高又壯，鐵塔似的。
村裡發生的事情，他也知道。
李鐵是他兄弟，他嫂子，就是自家嫂子。
遇到這種情況，自然也不會給這幫人好臉色看。
“你們自己做了什麼，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嗎？”
旁邊有人嘲諷道：“我看你們村男人真是想女人想瘋了，實在不行，用家裡的老母豬泄泄火啊，那個還不用花錢，更不必挨打！”
他後頭的工人們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有好事的人接話：“這不行啊，我看頂多找塊豬肉，要不然那老母豬真給配上了，生一窩人不人豬不豬的畜生出來咋整啊？哈哈哈哈哈……”
先前說話那人和他擠眉弄眼，一唱一和。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和畜生是有區彆，就算配了也配不出來崽，除非啊，跟豬配的也是畜牲！”
幾個人捧腹大笑。
說得王天貴一行人那臉色紅了又白。
“我不跟你們扯這些！一群沒規矩的東西，你們村不是都收了我們的東西嗎？怎麼還要拆大棚？！李鐵呢？你趕緊把李鐵給我叫來，我要跟他說話，要不然，你們就彆想走了！”
他身後幾個人瞪著眼睛，揚著嘴巴也跟著站了出來。
“對！這件事情你們必須要給我們個說法！”
“咱們送出去的那些個東西都是我們村裡所有村民家裡能拿出來的最好的玩意兒了，就算不同意也得說一聲啊，把東西留下又反悔，這叫個什麼事兒啊？”
“就是，言而無信！把李鐵叫來！”
李海掃視在場眾人。
有包著耳朵的，有拄著拐的，有眼歪嘴斜的。
他忍不住笑了一聲。
“我勸你們還是彆亂來，要不然，一會兒喊疼的不一定是誰。”
他說到這裡，雙手抱著胳膊：“我們來拆大棚這事兒就是李鐵他本人說的，好狗不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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