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接完電話簡行的興致不高,“出什麼事了?”
陸簡行側過臉,梁瑜注視著他,見他看過來還微微挑眉等待答案。
陸雅來了學校他又不能真的不去管。
梁瑜很坦蕩,可以說自己是重組家庭可以說從小不在媽媽身邊,說母親是保姆,陸簡行卻沒有將自己的身世放在明麵上的愛好。
“我得先回去。”他告訴梁瑜。
梁瑜有些失望,卻還是點頭。
約會被打斷的梁瑜也沒有閒的,把目前手頭上最後一個筆譯稿給完成,吃晚飯的時候過了時間點,她給自己訂了個外賣,而陸簡行一直沒給她發消息。
陸雅見到了兒子,有段時間沒見,女人的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
“怎麼還來了?”
“來都來了,還讓你一個人回去。”
陸簡行問:“這包?”
女人尷尬了一會兒又淺笑著,她的手遮住包上的標簽:“好看麼,好些年沒有買新包。”
陸簡行看著她,陸雅不去與兒子對視:“媽就這點愛好。”
她喜歡包。
從年輕的時候就喜歡。
陸簡行倒是沒有說什麼,陸雅的錢她自己想怎麼花都可以,隻是:“媽,你現在一個月工資多少?”
陸雅說:“媽平時不怎麼花錢,跟媽工資沒關係。”
陸簡行說:“以後彆給我打錢,你自己花。”
“那怎麼行?”
“我成年了。”陸簡行今天第二次提起這句話,第一次在電話裡。
陸雅將兒子的話聽進去,她瞪大眼睛:“你誤會媽媽……”
幾乎在第一時間女人就紅了眼眶,看著兒子的眼裡充斥著失望:“錢是我一分一分掙……”
高三那年兒子轉學,就是因為有人舉報到學校裡去說她勾搭男人,那時候陸雅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學校裡遭受了什麼,那些人說陸簡行的母親是婊子。
被人誤會的陸雅解釋不清的陸雅帶著兒子轉學,給兒子一個清靜的環境。
以為自己被兒子誤會女人,溫柔到說不出一句臟話,她隻是紅著眼看著兒子,眼裡是怨是憤怒是痛苦。
陸雅沒想到會被兒子誤解,沒有一個母親可以承受子女這樣子的猜測,這比其他人的侮辱更令她難以接受。兒子不要自己的錢,果然是因為嫌棄這些錢臟。
怎麼可以是這樣……
“你是我的兒子。”陸雅憤怒,“你怎麼可以這樣想我,我四十了,就算去賣也沒人要。”她實在是難以承受,說出來的話更是平時不會有的難聽。
高中的陸簡行聽過更難聽的話,隻是第一次從陸雅口中聽到這樣自我貶低的話,陸簡行解釋:“媽,你想茬了。是我自己能夠掙錢,而你掙錢也不容易,我現在可以養活我自己。”
是的,就算他是嫌錢臟,他也不會說出口。
難道從今天開始不花錢,他就不臟了麼。
陸雅是離不開男人的菟絲子,需要依附旁人汲取養分,離開了男人就像花朵離開了土地。
高中陸簡行不止一次因為他人的嘴欠打架,海中的校規校紀很嚴格,也攔不住青春期少年的嘴欠。陸簡行轉學後還得到過高中同學的道歉,陸簡行反正是沒有通過對方的好友申請的,就像是從未看到過一樣。
有的人道歉了有的人不道歉,一個兩個陸簡行既不想原諒也不想記得。
那並不是一些好的記憶,那些人認為是假的然後跟他道歉,可是……如果不全是假呢。
他們胡編亂造的話、無中生有的惡意中傷,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陸雅確實破壞過他人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