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那麼重要。
而容銘川也沒有那樣重要。
最起碼對那時候的梁瑜來說,在事發之後與容銘川的每一次見麵都是對應言的背叛。縱然應言是不在意的,梁瑜也無比在意。
切斷跟容銘川的聯係,她義無反顧。
她不願意做拯救容銘川的那個人,因為應言曾在爛泥中打滾。
梁瑜太清楚應言本該擁有什麼樣的人生,縱然作為嬰兒沒辦法做選擇,可……應言是失去的那個。
應言既沒得到愛也沒有得到錢。
雜種、賤種。
不被愛的小孩。
被家庭排斥在外的存在。
梁瑜太清楚應言的處境,疼痛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她,比酸澀更深刻。
容銘川是被她傷害的麼。
肯定不是的。
因為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站在容銘川那邊,過去隻是沒有二選一的時候,他們甚至不用站在天平上,梁瑜就知道自己的選擇,不用稱不用量毫無懸疑的答案。
應言是梁瑜的選擇。
明明同樣是遭人嫌棄的存在,應言卻可以心思坦蕩,梁瑜卻總存在許多卑劣、陰暗的心思,她怨恨的事情太多,她總覺得世界不公,她的內心時常燃燒著怒火。應言與她一般在糟糕的環境裡成長,卻長成了完全不同的人。
或許是早就看出兩個人之間的不同,在那會兒才會用身份一次一次強調彼此是天生一對。
應言是很好的人,在兩個人決裂之前,梁瑜很少去承認這一點,笨拙不是傷害的理由,一定要給一個評價那就是愚蠢,她不是笨拙而是自私而愚蠢。
與容銘川的不聯係,再給梁瑜一次選擇,她依舊如此。
她甚至後悔沒有更早一點。
是應該更早一點的。
再早一點,梁瑜對應言的愧疚就會少一點。
花了一定的時間,梁瑜才將那些情緒壓下去,哪怕那個少年與她再無乾係,她也曾為自己說過的話整夜整夜睡不著。
可梁瑜是個怯懦的小人。
“你沒有心。”蘇欣悅落下這樣一句話就把梁瑜甩在身後。
梁瑜懊惱自己沒有先離開,讓蘇欣悅發泄了脾氣。
蘇欣悅念了大學還這樣擁有正義感,梁瑜實在是不相信,蘇欣悅的正義感顯得不夠聰明。高中時期的自說自話還是被蘇欣悅延續至今,梁瑜搞不到沒有人向蘇欣悅提出過疑惑麼,隨即想起自己在高中時期不止一次點破,也不妨礙蘇欣悅的發揮。
她覺得蘇欣悅沒有意思。
梁瑜依舊覺得蘇欣悅沒有意思,哪怕蘇欣悅人緣好、甚至她的朋友也變成蘇欣悅的朋友。
在懷疑過後,梁瑜還是尊重自己的想法,人是不能變成另外一個人的。
而她與蘇欣悅本就不是非此即彼的關係。
梁瑜不刻意跟蘇欣悅緩和關係,不是她無法做到,而是蘇欣悅的脾氣與性格,不會滿意她當一個啞巴,就算她啞巴了,蘇欣悅也能夠自說自話,這種情況又怎麼讓她做到與蘇欣悅緩和關係。
寥寥的兩次見麵,蘇欣悅擺出大方的姿態,然後蘇欣悅把自己擺在守護者的位置,而她站在了狼人陣營。
多稀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