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更多人關注的是梁瑜,那個黎清月眼裡的容銘川的跟班,其他人眼中容銘川的朋友。黎清月對梁瑜沒有什麼惡意,朋友這個位置可以有太多人,那會兒黎清月想要的是“容銘川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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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銘川的身份被揭露,梁瑜很快成為人群中的焦點,眾多人的關注梁瑜會怎麼做,就連黎清月也關注著這一點。
關心梁瑜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比起其他人,黎清月更早知道梁瑜跟應言的關係。
“明逸。”
聽到不再熟悉的名字,在走向新的人生的時刻,在幸福的時刻,黎清月想起一件事。
她隻告訴了梁瑜,告訴梁瑜有那樣一封被自己丟掉的信。
忘了告訴應言,被丟棄的信裡,有梁瑜的一份。
那是少女綿長的心事。
隻有黎清月清楚,自己到底是想要丟掉所有的信,還是丟掉梁瑜的信,順便丟掉其他的。
她是清楚的,清楚應言與梁瑜的關係。
知道梁瑜尚且不知道,應言的身份。
可是還是用最極端的揣測,用著為應言好的說法,理所當然丟掉梁瑜的信。
這樣的念頭是一晃而過,容卓霄並沒有來參加她的婚禮,聽說他已經回國發展,滬市離海城並不遠,但……不參加她的婚禮並不需要什麼理由。
年少時的虛榮心並未延續到此刻,黎清月不再是當時死要麵子的少年。她坦然接受自己不是世界主人翁,接受自己不會被人人羨慕的現實。如果說對著容銘川是虛榮心居多,那麼麵對容卓霄,黎清月始終認為自己是有幾分真心的。
在容卓霄還不是容家人的時候,她就願意接近他,怎麼會是完全沒有真心的?
黎清月前兩年是感激容卓霄的,他沒有站出來戳穿那些謊言,沒有讓她的顏麵掃地。比起容銘川,容卓霄這個人的心要柔軟許多。容卓霄不是一個會給其他人難堪的人,與人交談永遠不會達到劍拔弩張的程度。
他有一副好脾氣,偶爾才有一些脾氣。
黎清月當年接近應言,是以報答為借口的。在容卓霄麵前示弱比威脅要有用一些,受點無關緊要的傷,為一些不那麼重要的事情傷懷,感情上、身體上賣點慘,比出賣色相和強勢入侵都要有用。
現在的容卓霄,不再像高中那樣好騙。
實際上應言回到容家後,黎清月拋出去的無論是橄欖枝還是媚眼,容卓霄統統不接收。黎清月是,很有脾氣的,容卓霄對她的不予理會,讓她也就放下這個人。
她就不信,自己還找不到比容卓霄要好的。
生活沒有待她多差,年少的那點自作多情產生的那點尷尬,在畢業多年後已經無人在意。哪怕舊事重提……實際上沒有人會這樣不長眼,專挑彆人不想聽的事情來說。就像這場婚禮,來了高中的不少人,也不會有人提起她高中對容銘川的糾纏。
這樣的場合,沒有一個人會提起新娘的感情史,哪怕是沒有成的。
長大真好,過去的煩惱已經成了小事,而她的人生也有了明確的方向與未來。那些在不確定期的迷茫,隨著時間自己消散。人生的確定性,給人一種安全感。不再去為沒有的可能幻想,心態也趨於平靜。
懂得知足,也得懂感恩。
鄧擎同在場的其他人一起,聽著新娘的感謝。
“她好真摯。”
“我都想哭了。”
鄧擎漫不經心看過去,視線從手機上轉移,台上的黎清月眼裡盈著淚光,不知何時紅了眼眶。黎清月忍著沒有讓眼淚落下來,這是開心的時刻,就算是感受到幸福也不應該掉眼淚。
周學禮牽住黎清月的手,以此給予她力量。鄧擎收回視線,所有的婚禮都差不多,每一次的新人都很感動的模樣,與他見過的其他婚禮沒有很大的不同。
【結婚的時候你會哭嗎?】
梁瑜消息回得很快【儘量不哭】
鄧擎【這也算答案】
梁瑜【不然我擔心鼻涕眼淚一起掉下來】
鄧擎【???不至於吧……】【我想不出那個畫麵】
梁瑜【我眼睛一閉上就能想出來,你反思一下】
鄧擎【想起來了,我看過你鼻涕眼淚一起流的樣子】
梁瑜一個機靈【這你都能記得,你不是人啊!】
鄧擎說的是梁瑜感冒的那次,班裡有許多人都中招了,梁瑜發熱很快就退了,但是鼻子久不見好,難受起來真的眼淚鼻涕都是一塊兒的,因為紙張用得太快,就用了前桌的紙。
鄧擎那會兒嘀咕“就是一包紙,沒必要這樣感動”。
他還尋思自己是不是對梁瑜太不好了,以至於對方因為他給了一包紙就感動得淚眼汪汪。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這可憐模樣是因為感冒,不是因為感動。
鄧擎【那你還是忍著點,儘量不哭】
梁瑜【不要為難攝影師?】
鄧擎【我可沒說】
能記住那會兒的梁瑜,是因為可憐兮兮的模樣,脆弱的讓人心生憐惜。鄧擎印象裡的梁瑜是強勢的是充滿活力的,所以那一刻的注視,簡直讓他心跳都漏了一拍。對著那樣的梁瑜,他說話聲音都不敢大聲了。
因為感冒,鄧擎得以窺見一個不同的梁瑜。
梁瑜偷懶的時候也很逗,那個感冒其實一個禮拜也好了,她非要戴著口罩一下課就趴著偷懶。
目光也不盯梢,人也不站崗了。
理由十分恰當,不想傳染給容銘川。
鄧擎一邊覺得很有道理,梁瑜簡直雲德第一深情,一邊覺得……這深情實在是假惺惺的。
總結:雲德第一深情偶爾要給自己放個假。
發現這一點後,新的發現,線麵繁殖——
不止偶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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