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舍得離開。
最起碼,容韞澤是不舍得的。
若非不舍,便不會有這麼久的停留,連帶著許潮生的身份,也是因為梁瑜,才更長久的存在。
或者說那個或溫柔或無原則的大學教授,其實有一段時間裡僅為梁瑜存在著。
容韞澤是許潮生的時候,在名譽場,他並不帶著容家少爺那完美的和善的麵具,他更加隨心所欲的,更不留情麵的。
梁瑜是他的溫柔鄉。
容韞澤偶爾很偶爾的,會有遺憾。
對梁瑜,他並沒有很有把握,他們的關係似乎真由梁瑜決定。
距離的遠與近,溫存與愛意。
讓梁瑜相信他的愛,接受他的愛,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容韞澤有過試探,梁瑜是討厭欺騙的,不止一次的強調過。
但當他明白梁瑜的態度,他已經沒有退路。
曠日持久的欺瞞已經存在,他漏洞百出的日子裡,梁瑜給予他無比的信任,從未懷疑過他的身份,一次一次為他找補,以至於拖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他們有了一個孩子。
生命有了延續,聯結的紐帶成了活物。
小孩尚且不會說話,卻總有些小脾氣,她眷戀著父母的懷抱、溫度。
梁瑜總希望容韞澤與孩子多相處,誰帶孩子誰心疼,感情都是可以培養的,一個小孩子真的是純粹的白紙,她任你描摹,她脆弱嬌小,她需要嗬護關愛,她沒有殺傷力,她對你沒有威脅......
這樣的生物,是巨大的buff。
相處著總能有感情。
容韞澤指縫裡流露出來的財富,足夠她的女兒一生無憂,這般想來,梁瑜未曾對不起誰過。
她不夠明白容韞澤,此時也不願意多做探究。
他與她不合適有太多的糾纏。
梁瑜忘了自己是否給予容韞澤許諾,但事到如今,容韞澤說過的那些話,她早已不再當真。
倒不是覺得自己與他不相配,隻是——
她不想要他。
不要容韞澤。
她不要。
沒有人允許這樣的欺騙,她這樣告訴自己。
孔家獨占一個莊園。
梁瑜坐在車中,閉眼假寐。
她沒想跟孔堯一塊過來,隻是母親在孔家,她順道拜訪李阿姨。
李阿姨對她一貫不錯。
梁瑜來孔家,沒想與這位三個月要辦十六場演出的大忙人碰上。
孔堯為演唱會的事忙前忙後,他的個人演唱會,馬虎不得。
孔堯不缺錢,無論是作為大明星在娛樂圈掙到的錢,還是作為豪門富少擁有的財富,對待退圈前的舞台,他足夠認真。
十年,哪怕起初是一時興起,在時間的疊加裡,也構成了他的年少。
孔堯的少年時代,是他自己走出來的。
成為明星,是他自己的選擇。
孔堯偏過頭,這一動作更顯得他脖頸修長,望著梁瑜的側臉,似乎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低聲問:“這次回來幾天?”
梁瑜緩緩睜開眼:“明天就走。”
這聽起來很忙,她確實也不閒著,回到工作崗位後,反正一直沒閒下來過,為了不影響工作,她的產假完全沒有休全。
起初梁瑜也顧及著自己的身體,可哪怕她的工作效率拉滿,工作也具有突發性,不得不應對。
孔堯是知道梁瑜工作的:“有沒有打算換一份工作?”
梁瑜將目光投向孔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