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是,木槿看起來並不是蠢貨。
就那一眼,青絲心中一跳,心中蔓延上奇怪的感覺,她總覺得,木槿看出自己的想法。
蘇荼有些迷糊,看著木槿突然生氣,忙著急跟上去求饒,留下青絲一個人站在原地。
身份現在變成人家的奴仆,自然是主人沒吩咐,下人就不能動彈。
“她對你有意思,我不信你看不出來。”木槿抬頭看他,直截了當告訴他,“我不喜歡。”
蘇荼點頭,沒料想到木槿會這麼敏感,討好地拉住木槿的手:“原先我想,她機靈懂得多,你要學什麼,她都能教。於是覺得這一點愛慕也不重要了,槿兒介意這個,我就把她趕回去。”
如果木槿不開心的話,不論多麼有用的人他都沒必要留下。
於是要將青絲再送回去,青絲一聽,直接扯住木槿的裙擺求情,將自己的生世還有為何被蘇荼救下一一說出,不敢隱瞞。
木槿反倒有點驚奇看著蘇荼道:“沒想到相公還是救世主呢,聽著確實可憐,也合我胃口,這樣吧,你就留下來,若有異心,便莫怪我送你回孫府。”
他們不愧是夫妻,連威脅人的話都一模一樣。青絲聽到孫府,嚇得連連表示自己絕無背叛之心。
所以蘇母來時,青絲才這麼殷勤。
總之,青絲在蘇家算是正式安頓下來,身邊有一個伺候的人,木槿才終於覺得生活幸福。
畢竟青絲的廚藝很棒,據他說,從小修習廚藝,京中有名的點心她大部分都能複刻出來。
青絲將木槿養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蘇荼回來時更像是待宰的羔羊。
蘇荼將萬事媒的事情瞞得死死的,隻將自己在王財主家算賬的事告訴木槿,不讓她擔心。
但是有時候蘇荼突然離開的理由有些拙劣,青絲覺得,夫人早就知道了。
她不揭穿老爺隻是因為喜歡看老爺絞儘腦汁想辦法找理由騙自己。
畢竟木槿確實是有這種惡趣味的人。
在這個家裡呆得愈久,青絲就愈能看清楚這個家的本質就是,不管蘇荼在外麵多麼呼風喚雨,隻要木槿在,他就必定當不了老大。
有時候看見在外麵冷若冰霜,堪比毒蛇的蘇荼在家裡為了妻子一個笑討好賣乖的模樣,青絲隻覺得割裂。
又是一年秋,今年木槿已經不再去思考為什麼自家夫君明明恢複了記憶,卻不回京城,在這個窮鄉僻壤過得開心還發展了不能為她所知的副業。
她憂愁的點是,自己今年需要的新衣尺寸比前幾年大了不少。
木槿幽怨地望向青絲,都怪青絲的夥食太好,她被補得愈發前凸後翹,連腰身也粗了不少。
絲毫忘記自己的月信已經一個多月沒來,青絲懂得食補,木槿已經有幾個月月信來時一點都不疼了,所以已經下意識遺忘了這件事情。
而青絲也是一個未曾生養過的閨閣女子出來,自然也沒去想是孩子的問題,還以為木槿的身體又有哪裡出問題。
還是蘇荼這幾回回家的時候,木槿特彆嗜睡,想起去年他受傷時木槿病倒也是特彆嗜睡,緊張得直接用被褥抱起妻子就進城看大夫。
蘇荼和青絲兩個人著急得快原地轉圈。
大晚上的,大夫被敲門聲吵醒,還以為是什麼急症,結果把了脈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望向蘇荼道:“你妻子懷孕了你不知道嗎?家中沒有長輩?”
蘇荼漲紅了臉,搖頭。
木槿在迷糊中醒來,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以為自己又穿越了。轉頭看見麵泛紅光,不知在興奮什麼的蘇荼反應過來。
哦,沒有穿越,但是這裡是哪裡?
“槿兒,我們……有孩子了。”蘇荼抿唇笑,原本妖豔的容貌添上天真的模樣,眼底閃過淚光。
木槿就是看不得蘇荼在自己麵前賣慘的模樣,隨即伸手將他的頭壓在自己懷中,輕聲哄道:“哭什麼啊,這是好事兒。”
昏黃的燭光映照在木槿的麵上,原本青澀稚氣的麵容在嫁給他後逐漸張開,如今初具絕色,又因為懷孕,帶著些母性光芒,讓蘇荼更想落淚。
他攥緊木槿的手,一遍遍問她:“你會陪我到死的,對不對?”
“嗯。”
“對。”
在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回應中,木槿逐漸困頓。
在她快徹底失去意識的時候,聽見蘇荼問:“如果我有一天忘記你了怎麼辦?”
“啊,找一個人嫁了吧,畢竟我那麼好看,”木槿閉著眼笑著說,徹底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