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袁二人聽完,臉色也更加凝重。
他們何嘗不知與鬼王宗合作的風險?
美婦的分析,句句戳中他們心中最深處的隱憂。
可是,正如他們剛才所說,麵對地脈枯竭這關乎家族存亡的死局,他們好像真的沒有其他選擇了。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彌漫在三人心頭。
就在這時,密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心腹下屬壓低聲音的稟報:
“啟稟三位家主,柳家家主柳承,在外求見!”
“柳承?!”
三人麵色同時一變,眼中充滿了驚疑。
李家家主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他怎麼來了?在這種時候……不見!就說我們正在閉關,無暇會客!”
“且慢。”
霍家美婦卻抬手製止,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算計,沉吟道:“請他到偏廳等候,我們稍後便去。”
“霍家主,這是為何?”
袁家家主不解。
美婦眸光深邃,冷靜分析道:“柳家剛經曆內亂,老祖痊愈,正值多事之秋。柳承此時不在族內穩定局麵,卻突然來訪我霍家……你們不覺得蹊蹺嗎?依我看,柳家如今看似局麵好轉,實則強敵環伺,已是山窮水儘之境。他此行,多半是來求和,或者……是來展現某種‘籌碼’的。”
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且去看看,這位柳大家主,如今還能拿出什麼底牌來與我們談判。或許,能讓我們看到一絲……不同於依附鬼王宗的轉機?”
李、袁二位家主聞言,雖然心中仍不相信瀕臨絕境的柳家能拿出什麼足以對抗鬼王宗的籌碼,但見美婦如此說,也便點了點頭。
“也好,那就去會會他,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三位家主整理了一下衣袍,壓下心中的種種猜測與疑慮,一同朝著接待客人的偏廳走去。
一場新的博弈,即將開始。
……
霍家待客的偏廳內,氣氛微妙。
當柳承與林淵並肩步入時,三大家主已經端坐其中,目光複雜地注視著來人。
與之前柳家門前劍拔弩張的姿態不同,此刻雙方都保持著表麵的平靜。
柳承因老祖痊愈,腰杆挺得筆直,神色沉穩。
而林淵則是一貫的雲淡風輕,仿佛隻是來參加一場尋常的聚會。
居於主位的霍家美婦率先起身,臉上擠出一絲略顯勉強的客氣笑容,聲音也比往日柔和了許多:“柳家主突然來訪,未能遠迎,還望海涵。不知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柳承沒有繞彎子,目光掃過三人,沉痛出言道:“若我再不來,恐怕鬼臨城數千年打下的基業,都要斷送在諸位的手上了!”
李家家主聞言,忍不住反駁道:“柳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斷送?我們正是在想辦法拯救鬼臨城!地脈枯竭,乃是滅頂之災!難道要坐以待斃嗎?”
“拯救?”
柳承冷哼一聲:“引鬼王宗這頭惡狼入室,割讓同城盟友,這就是你們的拯救之道?地脈之氣何等珍貴,你們真以為鬼王宗會如此好心,白白送予我們?他們狼子野心,此舉不過是為了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最終目的,是要將整個鬼臨城連皮帶骨,一口吞下!”
李家家主被噎得一時語塞,強辯道:“那……那你說該如何?現在除了求助他們,我們還有彆的選擇嗎?!”
“所以就要犧牲我們柳家嗎?”
柳承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壓抑的怒火:“我們柳家世代居於鬼臨城,有何過錯?憑什麼就要被你們當做換取生存的祭品,拱手送入虎口?!”
這番話擲地有聲,讓三大家主,尤其是李、袁二人,臉上都有些掛不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畢竟,出賣世代相鄰的盟友,並非什麼光彩之事。
片刻後,還是霍家美婦深吸一口氣,打破了僵局,語氣試圖緩和:“柳家主,此事……確是我等不得已而為之。鬼臨城如今的狀況,你我都心知肚明。除了鬼王宗,我們……實在看不到彆的希望了。”
柳承將三人的神情儘收眼底,知道火候已到,不再糾纏於指責,而是話鋒一轉,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誰說的沒有彆的希望?不用求鬼王宗,我們一樣有辦法彙聚地脈之氣,解決此次危機!”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