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暮寒倉促間祭出幻術符,萬千白狐虛影卻在龍威下寸寸碎裂。
他被逼退數步,嘴角溢出妖血,懷中塗山明霽卻在此時痛呼出聲——冰箭劍意受龍威刺激,竟加速侵蝕,霜花瞬間爬至他其他尾巴!
“敖溟!”塗山暮寒目眥欲裂,不再保留,九尾白狐真身驟然顯現,張口噴出幻術洪流,
“今日若不救他,塗山與你幽冥界……”
“夠了。”
清冷的聲音自禁製後傳來。
赤金符文緩緩消散,血淵負手站在敖溟身側,墨色勁裝襯得她身形愈發挺拔。
她剛結束修煉,鬢角尚沾著水汽,殷紅眼眸掃過塗山明霽的傷尾,又落向塗山暮寒手中的冰箭:
“半個月前,歸命城王殿花園內暗探的,是你?”
塗山暮寒渾身一僵,變回人形躬身行禮:“塗山族族長塗山暮寒,見過凜心禦尊。
彼時隻是……”
“隻是看本王練箭?”血淵打斷他,指尖凝出一縷寒霜淩炎,冰藍火焰與塗山明霽尾上霜花遙相呼應,
“本王射出的箭,向來有去無回。”
她話音未落,塗山暮寒手中的冰箭突然爆發出刺目藍光,竟自行飛向血淵,被她屈指一彈,釘入身旁巨石,箭羽震顫間,霜花紛紛剝落。
塗山明霽此刻已疼得意識模糊,卻在血淵抬眸時猛地睜大眼。
殷紅眼眸,銀白長發,還有周身那股清冷又霸道的氣息……
紅狐腦中轟然一響,尾巴尖本已微弱的火焰竟重新燃起,燒融了些許霜花。
血淵沒理會他的異樣,隻看向敖溟:“退下。”
敖溟雖有不滿,卻還是收了龍威,退至血淵身側。
血淵這才轉向塗山暮寒,眼眸裡無波無瀾:
“暗探之罪,偷箭之過,本王暫不追究。”
她指尖冰藍火焰躍動,射向塗山明霽尾根的冰箭殘影,
“但你弟弟身上的劍意,需以千年靈草『九尾凝露』為引,輔以我哥哥的幽冥之力方可化解。”
塗山暮寒大喜過望,連聲道謝:
“隻要能救他,莫說千年靈草,便是塗山禁地的……”
“不必多話。”
血淵打斷他,目光落在塗山明霽癡迷的金瞳上,嘴角勾起抹極淡的弧度,
“一碼歸一碼。
治傷可以,暗探與偷箭的賬,還是你們親自去找我哥哥說吧,本王沒有那麼多時間與你們糾纏。”
這次不把塗山家咬下一大塊肉來,她血淵的名字倒過來寫!
血淵說完便轉身,敖溟緊隨其後,三重禁製重新落下。
塗山暮寒抱著逐漸恢複知覺的塗山明霽,看著血淵消失的背影,終於鬆了口氣。
懷中的塗山明霽卻癡癡地望著禁製,尾巴上的霜花雖未全消,心尖卻像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
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喃喃道:
“哥……她剛才看我了……”
塗山暮寒低頭,見弟弟眼睛裡滿是愛慕,不由得扶額長歎——惹了一身麻煩,結果這蠢貨還看上了人家?
看來這「九尾凝露」,得趕緊從塗山庫房裡挖出來了。
而王殿內,血淵揉著眉心坐下,敖溟立刻遞上溫熱的靈茶:“就這麼放過他們?”
“不然呢?”血淵呷了口茶,眼眸閃過一絲玩味,
“你以為我哥哥不生氣嗎?
他們這兩兄弟毫無分寸,私闖幽冥界,暗探信息,劫我信鳥,一樁樁一件件哥哥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