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的心裡像塞了團亂麻。
他知道這不對,卻又被白月柔的溫軟和墨言的慫恿纏得沒法脫身。
他確實需要資源,需要在天行道宗站穩腳跟,血淵那樣的人物,本就不是他能企及的……他這樣告訴自己,試圖壓下那點莫名的煩躁。
毒瘴翻湧而至時,榕樹下的幾人正往回走。
欒睿海還在抱怨那紫藤沒什麼用,話音未落,便覺丹田一陣絞痛——靈力像是被無數細針紮著,亂成了一團麻。
“不好!”林庭晚臉色驟變,剛想催動靈力抵抗,卻發現經脈裡的靈力根本不聽使喚。
毒瘴如墨色潮水漫過來,帶著蝕骨的寒意,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倒下,耳邊是慕清月和安陵半雪的驚呼聲。
“是那個回春藤……”欒睿海的聲音含混不清,下一秒,幾人便在白光中徹底消失。
白月柔帶著墨塵再次返回,有之前用尋寶鼠找的藥草墨塵的契約獸,兩人都是找那種無妖獸守護的藥草采摘)他們麵對瘴氣也算自如,甚至有心思再次下毒。
此時,巫皖青和褚杏依剛從東邊回來,懷裡抱著幾株靈品四階的藥草。
幾個元嬰初期的妖獸圍攻,也讓他們受了些傷,好在藥草拿到了。
遠遠望見沼澤林裡的白光,褚杏依心頭一緊,靈力瞬間提至頂峰:“遭了!”
兩人疾衝而至,剛踏入那片殘留著毒瘴的林子,便覺一股腥甜氣息鑽入鼻腔。
巫皖青反應極快,猛地拽住褚杏依後退:“小心!”
可還是晚了些。
褚杏依隻覺喉嚨發緊,丹田處傳來一陣滯澀感,雖遠不及林庭晚幾人那般劇烈,卻也足夠讓她靈力運轉不暢。
轉頭就看見磨刀霍霍向他們走來的白月柔和墨塵。
“白月柔!”褚杏依咬著牙,眼底幾乎要噴出火來。
她雖素來懶得理會白月柔的小動作,卻也知道那女人肚子裡裝著多少齷齪,“是她和那個男的算計我們!”
巫皖青臉色沉得像要滴出水來。
他掃了眼身後擴散的毒瘴,又看了眼旁邊翻滾著迷霧深不見底的懸崖。
雖然巫皖青和褚杏依的修為高於對方,但兩人受了傷靈力也還沒恢複,甚至又中了毒,正麵硬剛是不可能的了。
“跳下去!”他當機立斷,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果決,“進迷霧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們絕對不允許自己被白月柔淘汰。
褚杏依沒有絲毫猶豫。
她信任巫皖青的判斷,更明白此刻沒有退路。
兩人對視一眼,縱身躍下懸崖。
墜落中,崖壁的碎石劃破了他們的衣袍,巫皖青下意識將褚杏依護在懷裡,重重砸在穀底的瘴氣中。
“咳……”褚杏依從他懷裡掙出來,咳出一口血,火紅色的裙擺上濺開點點殷紅,“大師兄……”
巫皖青捂著胸口,疼得直皺眉,沒力氣回答。
方才墜落時衝擊力太大,哪怕他拚儘元嬰後期的靈力護住要害,還是摔斷了兩根肋骨,每動一下都像有鈍刀在胸腔裡攪。
他抬手擦去唇角的血,靈力在體內亂晃。
旁邊的褚杏依雖有體修的底子,耐受力比一般修士強得多,但從千米高的懸崖摔下來,後背還是被碎石劃開了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她剛一使勁,鎖骨處的傷口又裂開了,疼得倒抽一口冷氣,眼淚都差點下來。
“彆動。”巫皖青啞著嗓子攔她,“先穩住靈力。”
他們倆都是丹修,論療傷本是拿手好戲,可這次傷得太實在——骨頭斷了、經脈震亂了,不是隨便摸顆丹藥就能立馬緩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