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言手臂穩定有力,攙得極穩,避開了巫皖青斷骨的部位,但那帶著至陽雷靈力的氣息接觸,依舊讓巫皖青體內本就亂竄的靈力一陣氣血翻湧。
“當務之急是離開此地。”裴沐言伸手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目光瞥過血淵抱起褚杏依的畫麵。
他微垂的指尖幾不可查地微微蜷縮了一下,隨即恢複了慣常的溫和清冷,轉向巫皖青,
“此處毒瘴詭異,妖獸環伺,且靈力壓製非同尋常。你們可熟悉下方地形?”
巫皖青強忍劇痛,立刻道:
“往東南方向,那邊有片紫血苔覆蓋的石林,地形複雜易守難攻,我之前在附近采藥時留意過。”
血淵和裴沐言依言而行。血淵抱著褚杏依走在前麵,身法依舊輕靈,血紅的裙裾在穀底的薄霧中忽隱忽現。
裴沐言扶著氣息微弱的巫皖青緊跟在後。
一路上,褚杏依伏在血淵頸側,絮絮叨叨地將白月柔和墨塵大罵特罵。
血淵隻是安靜地聽著,偶爾“嗯”一聲,眸底的寒意卻越來越盛,如同極北永不化開的寒淵。
就在血淵他們抱著傷員轉移向石林時。
離穀底入口不遠的山坡上,墨塵猛地停下腳步,臉色微變地看向白月柔:
“白師妹,你沒事吧?方才那毒粉反衝……”
“墨師兄…”白月柔軟軟地靠在他身上,小臉煞白,眼中含淚,一副受驚後搖搖欲墜的模樣,
“都是師妹沒用,反讓毒粉迷了自己的眼……也不知道巫師兄和褚師姐他們…掉下去會不會有事?”
她的手緊緊抓著墨塵的衣袖,身體微微顫抖,仿佛仍在後怕。
墨塵很是無語,但依舊逢場作戲地攬住她的肩膀安撫:
“他們……咎由自取,怪不得師妹。
隻是此地毒霧瘴氣太濃,不宜久留…”
正說著,他眼神掃過下方那深邃的迷霧峽穀,識海中墨言帶著幾分激動的聲音突然炸響:
“小塵!等等!下麵!
那處斷崖……老夫感覺到了!那殘留的氣息……是傳承之地鑰匙的氣息!
雖然很淡,但絕不會錯!這是我那老友留下的丹道機緣!
與那‘靈寂草’有關!必須下去一趟!”
靈寂草!墨塵瞳孔微微一縮。
他想起了墨言提過的失傳丹方。
若真能得到這丹道機緣……
墨塵的目光落在白月柔弱柳扶風的姿態上,又瞥了眼前方偶遇的柳憶笙。
“白師妹,看大師兄似乎另有發現,”他壓低了聲音,語氣帶著擔憂和決絕,
“你方才耗神過度又被瘴氣所擾,不宜再深入險地。
這樣,你先去找大師兄暫避,我……我去穀底探查一下碧水宗的人是否淘汰,確認無人便立刻返回尋你們!”
他眼神誠懇無比。
白月柔雖覺他神色有異,但她確實被自己撒出的毒粉弄的靈力有些不穩,加之忌憚下方未知的危險,又看墨塵說得篤定是為宗門查探,便勉強點頭:
“墨師兄千萬小心,定要快些回來。”
“放心!”墨塵毫不猶豫,轉身便尋了處看似安全的小路,身影迅捷地向穀底潛去。
待脫離白月柔的視線範圍,他動作陡然加快,眼神也變得異常熱切,直撲墨言感應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