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淵右手邊的閻初安整個人透著一種“努力且心虛”的氣息。
銀黑色的眼珠骨碌碌轉著,不敢盯著師兄們太久,餘光卻總似不經意地、飛速地在裴沐言和魏星洛攤開的牌麵上掃過。
小動作不斷,一會兒摸摸鼻子,一會兒理理鬢角細碎的黑發,指尖在桌上無意識地輕輕敲點。
每當他鬼鬼祟祟瞟到旁邊魏星洛的牌麵時,捏牌的手下意識緊了緊,打出的牌明顯少了幾分之前的猶疑,多了點“我知道該避什麼”的底氣。
全靠這半吊子的作弊功夫,他麵前那堆靈石高低起伏,總算勉強維持在一個不增不減的局麵。
閻·狗狗祟祟偷看牌·初安
血淵本人,則是這牌局風暴中心最沉默的風眼。
她端坐,脊背挺直,緊緊盯著自己的牌麵和打出的牌路。
無論輸贏,臉上的表情始終維持著一絲淡淡的冷清,如同凍結的湖麵,沒有絲毫波瀾。
最初掏出的幾百顆上品靈石晶瑩剔透,在她手邊堆成一小丘。
但隨著牌局深入,這些靈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每一次魏星洛清亮帶笑的“胡了”,每一次裴沐言溫和道出的“承讓”,
甚至閻初安偷偷摸摸“避雷”後略帶慶幸地推倒牌麵,都伴隨著她沉默地將靈石推向贏家麵前的動作。
血·沒有技巧·送財童子·淵
“幺雞。”
血淵聲音平平,放下一張牌。
她麵前的靈石已僅剩最後一顆孤零零的極品靈石。
“哎喲喂,我的!”閻初安興奮地“啪”地一推,攤開麵前的牌,
“缺一門清一色!嘿嘿,不好意思了小師妹!”
他飛快地把那顆僅存的靈石劃拉到自己麵前,動作麻利得不帶一點遲疑,末了還心虛地抬眼看了看大師兄的方向。
魏星洛嘩啦一下搖開扇子,滿臉都是“今天天氣真好,贏得真舒暢”的燦爛:
“哈哈,小師妹,看開點看開點,牌桌上的風水輪流轉。
來來來,再玩幾盤?說不定就轉運了!”
他邊說邊樂嗬嗬地清點自己麵前堆成小山的戰利品,靈石的碰撞聲清脆悅耳,格外突出。
裴沐言將眼前的牌輕輕推入牌堆碼好,動作依舊從容優雅,手邊比初始多了百餘顆成色上佳的上品靈石。
他看著血淵麵前空蕩蕩的桌麵,清雅的臉上露出一絲極淡的、帶著無奈味道的笑意:
“小師妹牌風穩健,隻是這氣運……略有不濟。”
這話聽著是安慰,卻更紮心。
血淵抬起那雙平靜無波的紅色眼睛,環視了一圈三位師兄各自的“收獲”,視線在魏星洛那座最閃亮的靈石小山上停了半秒,抿了抿唇。
三分之二都是她提供的……
不是她不在意,是真的沒招了……
內心暴風哭泣,我的小錢錢~~~〒▽〒
清雅溫潤的男子聲音毫無征兆地響起,帶著一種獨特的磁性,就在血淵的耳後低低響起,溫熱的氣息似有若無地拂過她耳畔的細發:
“小師妹,是還想繼續麼?”
是季灼墨。
他不知何時已從圍觀的顧蘇璽身邊悄無聲息地踱了過來,站在血淵身後。
血淵剛要搖頭說沒錢了,季灼墨的一隻手已然越過她的肩頭伸到了牌桌上。
茶黑色的發絲有幾縷垂在血淵頸側,帶來微癢的觸感。
他手指修長乾淨,動作極其自然,將一袋子流轉著蒙蒙光暈、蘊藏精純靈氣的極品靈石輕輕推到她已空空如也的手邊位置。
“儘興便好。”
季灼墨的聲音帶著一種溫柔得近乎危險的親昵,
“這點玩資,算五師兄借你的。
隻不過……”
他的話音頓了頓,手指並未收回,反而輕輕向下,有意無意地覆蓋在了血淵搭在桌沿的手背上。
他的手指微涼,動作看似隨意,指尖卻極為精準地在血淵的手背上輕緩地摩挲了一下,帶著一種隱晦的勾纏意味。
另一隻手放在血淵肩膀上,整個人像是從血淵身後環抱住她。
“這利息……”
他俯下身,壓低了音量,那磁性悅耳的男聲幾乎化作絲絲縷縷的氣流鑽入血淵的耳蝸,
“可是要加倍償還的哦。”
深紫色的眼眸裡掠過一絲幽暗的光芒,嘴角彎起的弧度溫和迷人。機來了其實是高利貸)
哪有孩子天天哭,哪有賭徒把把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