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如輕紗般籠罩著逍遙宗主峰,演武場上的青石板還帶著露水的濕意。
七道身影各執長劍,在朦朧的晨光中起手式各不相同,逍遙遊劍法在他們手中展現出截然不同的韻味。
裴沐言的青靄劍率先劃破晨霧,劍尖流轉間隱有雷鳴。他謹記昨日流清師伯"劍勢過於溫吞"的點評,今日特意將雷霆之意催得更烈三分。
青靄劍掠過之處,空氣微微震顫,紫色電光在劍鋒三寸內吞吐不定,卻始終控製在恰到好處的範圍。
“過剛了。”
流清師伯的聲音從石階上傳來,依舊平淡無波。
裴沐言腕勢急轉,劍尖雷光倏然內斂,化作綿綿震鳴。
這一收一放間的精妙掌控讓他額角沁出細汗,卻仍保持著從容姿態。
他朝流清師伯微微頷首:
“弟子受教。”
一旁的秦乾宇正將沉嶽劍劈出破空金鳴,聞聲虎口一緊,心下暗道大師兄都被訓了今日怕是難熬。
他急忙氣沉丹田,試圖學那舉重若輕的訣竅,結果劍尖一抖,沉重的劍身險些帶偏了身形。
“力道散了三成!”流清的目光如劍鋒般掃來,
“沉嶽劍要的是山嶽之勢,不是莽夫之氣!瞧瞧你大師兄如何運力。”
秦乾宇訕訕收劍,偷眼望去。
隻見裴沐言劍勢已轉為綿長,雷光在劍尖吞吐不定,收放自如。
他暗歎這精細活兒比扛鼎難多了,卻也不甘示弱,沉心靜氣重新起勢。
這次他將靈力緩緩灌注劍身,沉嶽劍劃出的弧線終於帶上了幾分舉重若輕的韻味。
魏星洛的螭焱劍正撩起一串流火,劍招飄逸靈動。
他特意練了整晚的"流火逐風",自覺頗有進益,桃花眼忍不住朝旁觀的血淵眨了眨,心下正得意——
“魏!星!洛!”
湮清從丹房窗口探出腦袋,痛心疾首地指著劍尖火星:
“控火術練到哪去了?
那火星子離我的靈芝就差三寸!你這小子是不是存心要燒了我的寶貝?”
魏星洛腕子一哆嗦,流火險些燎著自己衣擺。
他趕緊掐訣收火,朝丹房方向賠笑:
“二師伯息怒!晚些給您靈芝澆三遍靈露,再幫您整理藥架!”
心下卻嘀咕分明離那晾架還遠得很,定是師伯煉丹沒成又借題發揮欺負他。
他手腕輕轉,螭焱劍帶起的流火頓時收斂了三分,卻在劍招中平添了幾分含蓄的美感。
顧蘇璽正專注調整劍招角度,每一式都精準如尺量。
炎清師伯曾淡淡點評
“劍非尋常法器,不必刻求分毫不差”,
顧蘇璽指尖微頓,嘗試將下一式"雲卷"故意偏出半寸——結果渾身彆扭,劍勢卡殼,僵在原地默默懊惱。
最後還是回歸原本的精準路線,劍尖劃出的弧度分毫不差,卻在力道收放間多了幾分從容。
季灼墨的逐風劍攜清簫之音,身法飄忽難測。
流清蹙眉:“音修之詭譎不是讓你把劍招也練得鬼氣森森。”
季灼墨手腕陡然一轉,清越之聲破空,劍勢隨之明朗如長風過隙——雖非他慣常路數,卻暗自記下"堂正"二字要訣。
簫聲隨劍勢流轉,時而清越如山泉,時而低沉如幽穀,與劍招完美契合。
閻初安的玄冥劍帶起幽暗殘影,正試圖將新悟的隱匿氣息融於劍招。
冽清的銀針倏然釘在他劍尖三寸前:“幽影鈴是輔助不是依仗。”閻初安嚇得一蹦,慌忙撤了隱匿術,玄冥劍老老實實刺出基礎劍式,
心下哀歎這招明明很帥的……卻也不敢違逆,隻得將基礎劍式練得一絲不苟,反而在沉穩中顯出幾分難得的老練。
血淵劍尖輕點,冰棱綻開又碎滅,周遭空氣凝滯如萬古寒淵。
流清注視片刻:“小淵淵的天地寂寥……還是缺火候。”
血淵聞言紅眸微動,劍勢未收反而更凝三分,冰棱碎而複聚,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芒。
“寂寥非死寂,須藏一線生機,”五祖突然從屋頂翻下,笑嘻嘻地甩出一把棗核,“小流清你就是心軟!
說不管用,還得是實戰!看好了——"
七八枚棗核破空而來,直取眾人要害。
裴沐言旋身以劍麵格擋,姿態從容不迫;
秦乾宇沉嶽劍硬碰硬劈去,虎口震得發麻卻咧嘴一笑;
魏星洛優雅後躍,靈力卷向棗核時還不忘理了理衣袖;
顧蘇璽精準點落棗核,同時計算了所有彈道軌跡;
季灼墨簫音震偏棗核,音波暗中護住最慌的閻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