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柔低著頭,長發垂落,遮掩了她眼中翻湧的怨毒與恐懼。
係統半癱瘓帶來的反噬痛苦依舊折磨著她,更讓她恐慌的是,周圍人看她的眼神,已經帶上了明顯的懷疑與疏離。
血淵沒死,還成了幽冥王的重點保護對象,而自己……卻成了眾矢之的!
“係統……係統!你快恢複啊!”
她在心中瘋狂呐喊,卻隻得到一片死寂和偶爾跳出的錯誤代碼。
她感覺,自己正站在懸崖邊緣,而腳下的石頭,正在一塊塊碎裂。
無人注意的陰影中,夜宸的目光淡淡掃過白月柔,又很快移開,仿佛隻是不經意的一瞥。
他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極淡的、冰冷的嘲諷。
棋盤已亂,棋子各懷心思。
修真界的風波,並未因血淵的暫時離開而平息,反而因為幽冥界的介入、魔族的內部清洗以及暗處“係統”的蟄伏,變得更加波譎雲詭。
真正的較量,或許才剛剛開始。
距離人界事件已過去三日。
縹緲聯盟,議事大殿。
聯盟高層經過緊急磋商和初步調查,終於決定對此次事件中疑點最大的天行道宗弟子——白月柔,進行正式質詢。
大殿內氣氛肅穆。盟主楓宴端坐主位,兩側是十大宗門的宗主長老,個個麵色凝重。
下方,裴沐言、魏星洛等傷勢稍輕的核心弟子代表也在場旁聽。
夜宸作為特殊存在,被安排在角落的席位,神情淡漠。
白月柔獨自一人站在大殿中央,臉色蒼白如紙,身體微微顫抖。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審視、懷疑,甚至敵意的目光。
尤其是逍遙宗那邊,魏星洛毫不掩飾的冰冷視線,幾乎要將她刺穿。
“白月柔,”
楓宴開口,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薊城太廟一戰,血淵師侄重傷瀕死前,你曾與她有過接觸。
據在場多位弟子指證,你伸手抓住血淵手腕後,她便驟然吐血昏迷,神魂幾近消散。
對此,你有何解釋?”
白月柔心臟狂跳,冷汗浸濕了後背。
她強作鎮定,聲音帶著哭腔,重複著早已想好的說辭:
“盟主明鑒!
弟子……弟子當時隻是見血淵師姐臉色極差,想上前攙扶她一下!
弟子也不知道為何會那樣……許是……許是血淵師姐之前傷勢過重,恰好在那時發作了!
弟子冤枉啊!”
她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若在平時,或許能博得幾分同情。
但此刻,在場眾人皆是人精,豈會輕易被她蒙蔽?
“攙扶?”
魏星洛冷笑一聲,豁然起身,桃花眼中怒火燃燒,
“白月柔!你當大家都是瞎子嗎?
你當時衝向小師妹的速度和眼神,可沒有半分‘攙扶’的意思!你那一下,分明是蓄意而為!”
“魏師兄!你怎能如此汙蔑我!”
白月柔淚如雨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與血淵師姐雖有些小誤會,但同為正道弟子,我怎會害她?!”
“小誤會?”
裴沐言溫潤的聲音響起,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白道友,你屢次針對小師妹,人儘皆知。
在太廟時,你更是試圖靠近陣法核心,行為鬼祟。
這些,又作何解釋?”
“我……我隻是想幫忙破陣……”
白月柔語無倫次,心中恐慌到了極點。
她能感覺到,係統的修複進度極其緩慢,根本無法給她提供有效的幫助。
而周圍人的懷疑,如同實質的繩索,越收越緊。
嶢凊子目光如電,直視白月柔:
“白師侄,老夫且問你。
血淵昏迷前,曾有一股極其詭異的力量試圖侵入其神魂,而源頭,正指向你!
這股力量,絕非我修真界所有,更非你自身修為所能及!
你身上,究竟隱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