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靜坐著的塗山明霽忽然忍不住開口，金瞳灼灼地看向血淵：
“血淵殿下！那個……你上次用的冰箭好厲害！
能不能……能不能教教我？”
他這話問得突兀又直接，完全打破了剛才嚴肅的氛圍。
塗山暮寒扶額，無奈地瞪了弟弟一眼。
血淵倒是被這直球打得微微一怔，隨即紅眸中閃過一絲了然。
在她看來，這塗山明霽少主性子急躁，不擅彎繞，此刻突然提起冰箭，八成是想借機拉近關係，好為塗山爭取更多合作籌碼，或者乾脆是想把她這個“技術骨乾”挖去妖界幫忙？
她心下覺得有些好笑，麵上卻依舊平和：
“明霽少主說笑了。那是幽冥本源之力與劍意相融，並非尋常術法，恐不適合妖族修煉。”
她委婉拒絕，語氣客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疏離。
墨雨殤在一旁，將塗山明霽那幾乎要冒出火花的眼神儘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冷意的弧度。
他適時開口，終結了這場暗流湧動的會談：
“合作之事，關乎兩界，需從長計議。
暮寒族長的提議，幽冥界會慎重考慮。
今日便到此為止吧。”
他端起茶杯，示意送客。
塗山暮寒知道今日隻能談到這裡，起身拱手：
“既然如此，暮寒便靜候殿下佳音。
告辭。”
他拉了一把還有些不甘心、眼巴巴看著血淵的塗山明霽，轉身離去。
待塗山兄弟身影消失，水榭內恢複寧靜。
血淵看向墨雨殤，輕聲道：
“哥哥，塗山暮寒所求，不止於合作抗魔，更像想借我幽冥界之勢，穩固其在妖界的地位，甚至……試探我們的底線。”
墨雨殤放下茶杯，紅眸中冷光流轉：
“狐狸天性，狡詐多疑。
不過，他給出的條件確實誘人。
小月亮今日應對得很好。”
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指尖拂過她的銀發，語氣帶著一絲不悅，
“隻是那隻紅毛狐狸，看你的眼神，恨不得立刻把你綁去妖界。”
血淵聞言失笑，靠在哥哥懷裡，渾不在意地道：
“哥哥多慮了。
塗山明霽性子直來直去，他那麼盯著我，無非是覺得我能力有用，想拉攏罷了。
挖牆腳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倒是比他那兄長好懂些。”
她完全沒往男女之情方麵想，隻覺得是對方求賢若渴或者說想白嫖勞動力）的表現。
墨雨殤看著她全然不解風情的模樣，心中那點不快倒是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奈的寵溺。
他的小月亮，在權謀算計上一點就通，在這方麵卻遲鈍得可愛。
他低頭蹭了蹭她的發頂，語氣緩和下來：
“知道就好。
幽冥界的聖主，豈是旁人能隨意覬覦的。”
血淵乖巧點頭：
“嗯，我知道。
哥哥放心，我不會被他們忽悠去的。”
在她看來，哥哥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她怎麼可能放著幽冥界這麼好的平台和哥哥這麼強的靠山不要，跑去給狐狸打工當牛馬？
幽冥界與妖界的第一次正式接觸，在看似平和、實則機鋒暗藏中落下帷幕。
而血淵在其中展現出的沉穩、心機以及對某些信號的徹底無視，讓墨雨殤在滿意之餘，又有些忍俊不禁。
他的小月亮，果然還是需要他好好看著才行。
修真界，縹緲聯盟總部。
距離薊城事件已過去數日，在聯盟和碧水宗不遺餘力的治療下，參與行動的弟子們傷勢大多已痊愈，隻是損耗的元氣尚需時日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