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殤薄唇微啟,聲音低沉平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
“小月亮,”他喚道,目光牢牢鎖住她,
“你的師兄們和朋友,確實都很……出色。”
血淵:“……”她感覺周圍的空氣更稀薄了。
墨雨殤將白子輕輕按在棋枰一角,發出“嗒”的一聲輕響,像是落定了某種裁決。
他抬起眼,紅眸中暗流洶湧,嘴角卻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
“所以,更該讓他們知道,誰才是能永遠站在你身邊的人。”
血淵心中微微一顫,看著哥哥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偏執與占有,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幽冥界的風,似乎更冷了。
而遠在青丘,正在應對塗山兄弟新一輪試探的裴沐言、楚墨白等人,忽然莫名地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竄起。
艾洛斯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精靈,成功地在幽冥王的心湖裡,投下了一顆深水炸彈。
而這場因他而起的風波,注定不會輕易平息。
艾洛斯聒噪的“直播”餘音散去,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凝滯感。
墨雨殤指尖的白子齏粉無聲飄落,融入幽冥寒氣之中。
他紅眸低垂,重新拈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盤某處,發出清脆的“嗒”聲,打破了沉寂。
“青丘之行,看似試探,實則立威。”
墨雨殤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淡漠,仿佛剛才那瞬間的冰寒從未存在過,
“塗山暮寒想借切磋之機,掂量修真界年輕一代的斤兩,更想看看,他們與你的羈絆,究竟有多深。”
血淵頷首,紅眸中閃過一絲冷光:
“他看到了。
師兄們應對得當,未墮威風。
但也正因如此,塗山暮寒恐怕會更在意。”
她指尖黑子落下,封住白棋一角,
“他反複提及我,絕非偶然。
妖界內部,恐怕也非鐵板一塊。”
“自然不是。”
墨雨殤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塗山一族雖強,但妖界廣袤,龍族盤踞東海,鳳族棲於南離,還有北冥玄龜,西荒白虎……諸多大族,豈會甘願唯塗山馬首是瞻?
塗山暮寒急於與外界聯係,甚至不惜放下身段試探修真界,無非是想在接下來的妖界內部博弈中,多添幾分籌碼,或者……找一個可靠的外援。”
血淵沉吟片刻:
“哥哥的意思是,塗山暮寒真正想合作的,或許並非修真界,而是通過修真界,搭上幽冥界?”
“聰明。”
墨雨殤讚許地看了她一眼,
“修真界與幽冥界因你而關聯,這是塗山暮寒看到的捷徑。
他今日種種舉動,示好、試探、乃至縱容塗山明霽的挑釁,無非是想逼我們表態,或者,逼修真界向我們求援。”
血淵紅眸微眯:
“那我們該如何?靜觀其變,還是……”
“靜觀其變?”
墨雨殤輕笑一聲,紅眸中閃過一絲淩厲,
“那豈不是辜負了塗山族長的一番‘美意’?”
他指尖在棋枰上輕輕一點,整個棋局的勢驟然一變,原本膠著的黑白子,因他這一子,瞬間呈現出黑棋大龍將被屠戮的險象,
“既然他想要表態,那本王,便給他一個表態。”
血淵心中一動:“哥哥要親自去青丘?”
“不錯。”
墨雨殤站起身,玄色衣袍無風自動,銀發流淌著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