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直接觸碰其核心，隻是細細感知著其表麵殘留的能量軌跡、空間波動以及那股腐化之力的性質。
時間一點點過去，洞窟內隻有雷光的劈啪聲和三人輕微的呼吸聲。
裴沐言的眉頭越皺越緊，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祭壇的複雜和詭異遠超他的預料。
半晌，他緩緩睜開眼，冰藍色的眼眸中滿是凝重與困惑：
“空間坐標被多重極其高明的禁製加密和乾擾，混亂不堪，如同亂麻，無法精確定位其傳送終點。
但這股‘暗影腐化’之力的指向性卻異常清晰……
奇怪，它並非指向魔界深處，反而更像是……
指向某個極其不穩定、充滿破碎法則的空間夾縫，或者……
某處早已被遺忘、法則崩壞的遠古戰場遺跡。”
他頓了頓，看向身旁一直靜立感知的柳清翎，
“清翎兄，你的碧海潮生簫音律通玄，或可感應到更細微的能量脈動與殘留意念？”
柳清翎微微頷首，他月白長袍無風自動，將手中那柄通體剔透、宛如碧玉雕琢、散發著溫潤水韻的長簫——碧海潮生簫——緩緩舉起。
他沒有立刻吹奏，而是先以指尖輕柔拂過簫身，安撫自己這位老友。
隨即，他將簫抵至唇邊，一縷極其低沉、幾不可聞，卻能滲透靈魂的簫聲，如同深海中暗流的絮語，悄然流淌而出。
這簫聲並非攻擊，也非防禦，而是一種極高明的共鳴與探知。
音波如同無形的漣漪，溫柔地拂過祭壇的每一寸晶石，每一道符文，甚至滲入晶石內部那流淌的粘稠暗影之中。
柳清翎閉著雙眼，深紫色的眼眸在眼簾下微微滾動，他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那簫聲帶回的反饋中。
他聽到了符文中能量流轉的尖銳雜音，感受到了晶石內暗影的冰冷死寂，也捕捉到了空間殘留波動的紊亂軌跡。
突然，他簫聲的韻律發生了一絲極其微小的變化，仿佛觸碰到了什麼。
他猛地睜開眼，紫眸中閃過一絲震驚與難以置信的悲憫：
“裴兄，秦兄！這祭壇深處……囚禁著東西！”
“什麼？”裴沐言和秦乾宇神色一凜。
“是生靈魂魄！”
柳清翎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數量不少……而且充滿了極致的痛苦、恐懼與絕望！
它們的哀嚎幾乎被這祭壇完全吸收轉化了！
這絕非魔族的氣息……倒像是……被強行擄來、作為祭品的各界生靈！”
他頓了頓，強壓下心中的波瀾，繼續以簫聲探知，
“而且……這祭壇的基座，那些看似乾涸的血跡……剛剛進行過一場大規模的血祭！
能量殘留還很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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