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翎卻仿佛沒聽見沒感覺一般,風眸隻看著血淵,語氣帶著罕見的固執與一絲懇求:
“血淵師妹,柳某絕非不知分寸之人。
隻是此次心悸非同尋常,關乎道心安穩。
懇請師妹允我在此叨擾幾日,待心境平複,即刻便回。”
他想起秘境中那次的唐突與後來的尷尬,耳根微熱,但此刻強烈的危機感壓倒了一切。
他甚至下意識地又靠近了血淵一點點,幾乎能聞到她發間清冷的幽香。
血淵感受到柳清翎氣息中那絲被外來意念擾動的不穩定愈發明顯,心知不能放任不管。
她抬眼看向自家幾位師兄,平靜道:
“大師兄,三師兄,五師兄,柳師兄狀態有異,或與方才落星澤之事有關。
我需要觀察片刻。”
裴沐言三人聞言,神色稍緩,但看向柳清翎的眼神依舊充滿審視。
小師妹既然說了與正事有關,他們自然不會阻攔,但這家夥……哼!
於是,接下來幾日,兩界山出現了一道奇景。
妙音宗大師兄柳清翎,仿佛成了逍遙宗第七位親傳弟子,還是特彆黏人的那種。
血淵去巡視陣眼,他必定亦步亦趨跟在半步之後,如同最忠誠的護衛;
血淵在靜室調息,他就在室外撫琴,琴音繾綣,名為靜心,實則……司馬昭之心;
血淵與師兄們議事,他必安靜坐在角落,目光卻始終不離血淵左右,那眼神,活像一隻害怕被主人拋棄的大型犬,哪還有半分平日清風朗月的大師兄風範。
逍遙宗幾位師兄的臉,一日黑過一日。
裴沐言溫文爾雅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
魏星洛好幾次“失手”差點把丹爐扣柳清翎頭上。
季灼墨的簫聲越來越冷,都快能凍裂石頭了。
連憨直的秦乾宇都忍不住跟顧蘇璽嘀咕:
“四師弟,你說柳師兄是不是這裡……”
他指了指腦袋,“出問題了?”
楚墨白來過兩次,看到柳清翎那副黏糊樣子,冰眸沉了沉,卻沒說什麼,隻是與血淵商議正事時,語氣更冷了幾分。
最離譜的是,妙音宗的幾位師弟師妹們阮青、獨孤燭等)實在忍不住,組團來“探望”大師兄。
阮青一臉痛心疾首:
“大師兄!宗門事務堆積如山,師尊傳訊問您何時歸宗!
您不能有了血淵師妹就不要我們了啊!”(╥﹏╥)
獨孤燭麵無表情地補刀:
“大師兄,您已經七日未指導我簫藝了。”
柳清翎卻隻是淡淡瞥他們一眼,手中琴音未停:
“宗門事務有師尊與爾等處理,我甚放心。
近日我心有所悟,需在血淵師妹身旁靜修,爾等自去便是。”
說完,目光又黏回了不遠處正在與裴沐言商討陣法細節的血淵身上。
妙音宗弟子們:“……”
大師兄,你醒醒啊!
(╥╥`)
血淵對此倒是頗為淡定。她大部分時間無視柳清翎的存在,專心處理正事。
隻是在柳清翎因靠得太近偶爾流露出類似秘境中被幻象所迷時的恍惚眼神時,她會微微側身避開,或者淡淡提醒一句:
“柳師兄,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