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
清冷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言出法隨、定鼎乾坤的絕對權威。
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碰撞。
沒有法則崩碎的恐怖景象。
那足以抹殺大乘巔峰、威脅此界根基的金色裁決之光，在觸及她五指前方的虛空時，如同撞上了一麵不存在於任何維度、卻又隔絕一切的絕對壁壘，驟然停滯！
緊接著，金光本身開始從最細微的結構層麵崩解、湮滅，化作最原始的光粒子，隨即徹底消失。
連一絲能量漣漪都未曾激起，那恐怖的攻擊如同投入深潭的一粒塵埃。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這片時間禁域。
唯有那枚“偽天道”晶石，以及晶石核心那點逐漸黯淡、最終熄滅的純金芒點，證明著剛才那滅頂之災並非幻覺。
血淵緩緩放下手，紅眸這才轉向地上昏迷不醒、氣息微弱到極點的墨雨殤，以及旁邊靈體幾乎透明、即將徹底消散的燼。
她的眼神，在看向墨雨殤時，深邃的寂寥之下，掠過一絲極其複雜、難以言喻的微瀾，有關切，有痛惜，有決絕，最終歸於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而在看向燼時，那平靜中，多了一絲了然與一絲極淡的敬意。
她沒有立刻去救治墨雨殤，而是先一步走到燼那虛幻的靈體前。
“辛苦你了，‘爺爺’。”
血淵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歎息。
她伸出左手，掌心向上，一縷精純到不可思議、混合了幽冥本源、殺戮道韻以及一種燼從未感受過的、更高層次生命氣息的銀灰色光流，溫柔地包裹住燼即將消散的靈體。
這光流擁有逆轉生死、重塑本源的偉力。
燼那幾乎透明的靈體，在光流的滋養下，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變得凝實，黯淡的翡翠色眼眸也恢複了神采，甚至比他之前狀態最好時，氣息還要沉穩玄妙了幾分！
隻是這玄妙之中，似乎缺少了某種與此界天道最核心的聯係。
燼怔怔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血淵，翡翠色的眼眸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茫然，以及一絲終於明悟後的深深悲慟。
“小月亮……你……你都知道了？
讖他……找過你了？”
燼的聲音顫抖著，他感覺到了，此刻的血淵，完全不同了。
她身上有種超脫於此界的氣息，已經觸摸到了連他和讖都未曾真正企及的層次。
而且，她對“爺爺”這個稱呼的回應，以及那句“辛苦你了”……她顯然知曉了一切！
包括他和讖的身份，包括那注定悲劇的傳承，包括……她自己的命運。
血淵輕輕點頭，紅眸中沒有意外，隻有一片看透命運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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