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這些屍體在融化。”
說話間的功夫,又有幾具麵目全非,或隻剩下半截殘軀。
愈發平添了幾分離奇詭異。
林傾寒先前被姐姐攬著在刀光劍影中穿梭,本就驚魂未定,此刻一聽,更是臉色都白了,下意識摟緊蘇傾暖的手臂,幾乎快要哭出聲來。
“姐姐,我害怕!”
怪道人們都說林宅鬨鬼,難不成,真是秦姨娘她們的鬼魂回來了?
蘇傾暖蹲下身,輕輕抱了抱她,柔聲安撫,“彆怕,是人為。”
眸光掃過,她心中冷笑,“雕蟲小技罷了!”
“青竹回來,小心彆沾染屍體。”
畢竟,這東西太過惡心。
“是!”
青竹當即息了繼續探查的想法,迅速收起劍,退回到蘇傾暖身邊。
聽主母的,準沒錯。
在幾人的親眼目睹之下,不消一刻鐘的功夫,地上幾十具屍體,竟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連一片衣角都沒剩下。
看著地上最後一點殘痕消失,林傾寒不免擔心,“姐姐,沒有了屍體,官府的人來了,還怎麼查?”
哪怕留點碎肉碎骨也行啊!
蘇傾暖摸摸她的頭,“無妨!”
原本,她也不指望,能在這些屍體上找到什麼線索。
既然已經毀了,那就當不存在好了。
“這也太神奇了!”
鬼神之說,青竹自然是不信的。
但他著實想不明白,屍體究竟是怎樣融化的。
他知道江湖上有化骨水一說。
可化骨水也需要均勻灑在屍體上,才能起作用。
而且,速度不可能這麼快。
“是嗜屍蠱。”
蘇傾暖淡聲開口,“此蠱以人體骨肉為食,繁殖很快,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讓一具屍體消失。“
正因如此,所以它的壽命,也很短。
一旦離開宿體,很快便會死亡。
“這些人在來之前,應該就已被種下了此蠱。”
所以,即便他們不死,很快也會被體內數以百萬千萬計的蠱蟲生生吞噬掉,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啃食掉屍體後,蠱蟲失去宿主,會順勢鑽入地下,然後枯敗殞命,化為泥土。
這種蟲子體型很小,又藏於骨肉之內,青竹他們沒能瞧出不對,實屬正常。
事實上,若非知道此蠱的存在,她也大致會以為,對方是有什麼神奇的本事。
青竹心有餘悸。
幸虧方才得太子妃提醒,否則,他就是下一個被蟲子活活吃掉的冤種。
許是讀出了他想法,蘇傾暖莞爾,“放心吧,既是蠱蟲,就沒那麼容易染上。”
否則,這天下豈不早成了初家的囊中之物?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能不觸碰,還是不觸碰的好。
青竹臉一熱,不好意思的撓頭,“太子妃說的是。”
趙德業帶著大批衙役趕來的時候,便隻看到渾身是血,早已斃命的馬駒,和殘留在現場的一堆車廂碎片。
以及,地上零星幾片不甚明顯的血跡。
至於報信之人口中所謂的刺客,一個也不曾瞧見。
他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到蘇傾暖麵前,惶恐請罪,“下官來遲,還請太子妃恕罪。”
當務之急,還是要確保這位姑奶奶安然無恙。
誰不知道,這可是太子殿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若是在京城地界發生什麼差池,那他作為京兆尹,可是首當其衝的要問罪。
至於刺客什麼的,慢慢抓就是。
“無礙!”
蘇傾暖語氣溫和,“事出突然,趙大人又怎能事先預料到?”
更何況,他們來的早,反而是送人頭。
她旨在將事情鬨大,可不是要犧牲這些無辜的衙役。
趙德業不是第一次同蘇傾暖打交道,知道她不喜虛與委蛇,便開門見山的問,“敢問太子妃,可曾瞧見那些刺客,是從何處逃跑的?”
青竹是禦衛首領之一,自不必說,便是這位麵生的護衛,功夫應也不弱。
再加上太子妃本身就很厲害,他便理所應當以為,刺客隻怕是不能取勝,趕在他來之前,趁機逃了。
暗哨剛要上前說明,就見自家主母淡定的指了指林宅方向,麵不改色道,“好像往那裡麵跑了。”
蘇傾暖眼神無辜,“不過天色太暗,許是本宮瞧錯了,也說不定。”
屍體已經消失,她若如實說明,反而會陷入繁瑣的查證,平白浪費時間。
倒不如,直接將疑點引到林宅之上,揪出幕後之人。
退一萬步講,即便她的猜測錯了,那麼查清鬨鬼一事,也算是利民的好事。
林傾寒:......
暗哨:...
青竹......
雖然大家心裡都知道,這些刺客八成同林宅中人有關,可沒證據的事,說了也不過多費唇舌。
更何況,那些刺客都死了,捉賊拿贓,這個時候搜查林府,又有何用?
“林宅?”
趙德業有些吃驚,“太子妃的意思是,想要刺殺您的,是林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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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幾個理不清的蠢貨,有這實力嗎?
他偷偷望了眼暗沉的天邊,心思開始活絡。
雖已是黃昏,夕陽西沉,可若說完全看不清,多少也有些誇張吧?
更何況,他聽聞習武之人,便是在夜裡,也能輕鬆視物。
所以太子妃對林宅的態度,究竟是要除,還是保?
蘇傾暖抿唇,“這就不知道了。”
“不過——”
她話鋒一轉,“本宮聽說,這林宅鬨鬼鬨的挺凶,難不成——”
“那些刺客,真的不是人?”
之前是人沒錯,不過現在,顯然已經做了鬼。
某種意義上講,她也不算騙他。
此言一出,趙德業和眾衙役頓覺脊背發涼。
已近戌正時分,圓月升起,使得周遭的昏暗有所消退。
但陰森的感覺,卻倍增於前。
“這——”
趙德業硬著頭皮尬笑,“怎麼會不是人呢?”
口中雖這麼說,可他心裡卻突突的,眼神甚至都不敢往林宅那邊瞟。
該說不說,這地方確實有些邪門兒。
之前就有附近的百姓不止一次向他報過,說是林宅鬨鬼。
但因沒出人命,他便也沒怎麼上心,由著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