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修長挺拔的熟悉身影,已邁步進了屋。
事已稟完,紅棉極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蘇傾暖鳳眸立刻彎起,起身快步迎了上去,幫他解下大氅。
語氣不自覺透著歡喜,“回來啦!”
因著對改革不滿,京城直隸的幾個州陸續出現騷動變亂。
雲頊雖被攻擊為舊黨,卻是目前朝內威望最高之人,於是理所當然便被楚皇派了出去,忙著奔赴各處安撫滅火。
陳仲良巴不得雲頊離開朝廷,免得乾擾自己推行新政,就向楚皇建議,讓雲頊以觀察史的名義,巡視天下各州新政實行情況。
因而他已好些日子不曾回宮。
這次回來,也是暫時逗留。
漫蕭上前將大氅接過,又要自作主張替雲頊脫掉襆頭,便見蘇傾暖平淡的嗓音響起。
“我來吧!”
雲頊素來不喜宮女貼身侍奉,所以幾個丫頭一般很少插手他的事。
除非她親自指派。
此刻漫蕭之舉,倒是有些耐人尋味。
漫蕭飛快抬頭看了眼雲頊,見他深情的墨眸緊緊鎖著眼前之人,完全未曾注意到自己,握著大氅的手緊了緊,最終低首垂眸應道,“是!”
蘇傾暖仿佛沒注意到她的異樣,踮起腳尖探向雲頊頭頂。
雲頊笑的一臉不值錢的樣子,“多謝娘子!”
怕她夠不著,他索性單手扶住她腰肢,將她輕輕托了起來。
他喜歡被她這樣寵著。
蘇傾暖動作輕柔幫他將襆頭取下,遞給漫蕭。
下一秒,雲頊另一手已熟練穿過她腿彎,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阿頊——”
嬌嗔響起,纖細的手臂下意識環緊他脖頸。
雲頊眸含寵溺,輕輕掂了掂,眉頭頓時皺起。
“怎麼輕了?”
他不在,她果然沒好好照顧自己。
蘇傾暖驚訝,“啊?”
瘦了嗎?
她自己怎麼沒發現?
雲頊嚴肅點頭。
日日摟著抱著,對她的尺寸,他極為敏感。
原本就不盈一握的腰身,確實更纖細了。
“最近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若飯菜不合她胃口,那他就要考慮重新換個廚子了。
眾宮女見狀,偷偷一笑,心照不宣的退了下去。
見漫蕭還愣愣站著,似乎尚未反應過來,蘆笙臨走前,還不忘拉她一把。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許久未見,自然不免要親熱一番,她們杵在這裡做什麼?
漫蕭也太遲鈍了些。
“誰說的?”
蘇傾暖不服氣哼哼,“我每日吃得飽,睡得好,又無所事事,過的滋潤極了!”
其實除了練功,她確實也沒什麼可忙。
比起許多人,確實清閒。
雲頊低首,同她額頭相觸。
“那你就沒有想我?”
動作輕柔將她放在榻上,他傾身半覆上去,親昵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若沒有,可是有懲罰的。”
光滑細膩的觸感,讓他心頭一蕩,差一點把持不住。
蘇傾暖雙手支著身體,偏頭想了想。
“好像沒有哦!”
“算起來,你不過才走了十餘天,哪有那麼快就想。”
相較於嘴上的無情,一雙多情鳳眸,卻一眨不眨鎖著他,怎麼也瞧不夠。
見他眉眼間難掩疲憊,她疼的心快揪起來了。
明明是他憔悴了才是。
雲頊低頭,毫不猶豫含住她小巧的耳垂。
“小沒良心的。”
他嗓音有些沙啞,透著莫名的勾引與蠱惑。
“可是我想某人想的,食不甘味,寢不安席。”
還說不想他。
明明眼中的喜悅,都會溢出來了。
口是心非的小丫頭。
“哦?”
蘇傾暖濃長睫羽俏皮的眨了眨,故意忽略他臉上毫不掩飾的愛意。
“不知是哪家姑娘,又入了我們太子殿下的眼?”
“不如,由妾身出麵,幫您納回來,做個側妃?”
“如此,我們東宮也更熱鬨一些。”
已經退到門口的漫蕭,聽到如此戲言,不知為何,心中忽然一動。
她下意識就想起了,煥兒這幾日常對她說的那些,近乎蠱惑的話。
“姐姐,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嗎,蘇傾暖對你,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主仆之情。”
“一切,都不過隻是你的一廂情願而已。”
“四品女官又怎樣,表麵光鮮罷了,最後不是繼續留下當嬤嬤,老死宮中,就是到了年齡出宮,落得個一無所有的下場。”
“即便蘇傾暖發慈悲,為你說一門親事,對方出身又能有多高?”
“作為蕭家嫡女,你甘心嗎?”
“我知道你被救命之恩裹挾,不想背叛她,可你彆忘了,她隻是收留了你而已。”
“真正為蕭家平反的,是太子殿下。”
“既要報恩,你也該向太子殿下報。”
“他才是我們蕭家的大恩人。”
大恩人三字一出,她察覺到她那顆幾乎已經枯寂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疼!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也泛著苦澀的甜。
是啊!
當初次見到他的那一刻,當他親自問明她身世的那一刻,當她知道,眼前尊貴端華讓人不敢直視之人,卻義無反顧替蕭家洗清冤屈,報得大仇的那一刻,無人知曉,他已是她心中無可替代的神明。
少女的心,徹底沉淪。
可有些東西,她不敢想。
也不能想。
因為他心裡已有了人,也因為他們之間雲與泥的區彆,讓她不敢褻瀆。
“一個男子,怎麼可能一生隻有一個女人,尤其他還是尊貴無雙的太子,日後繼任大統,三宮六院必然少不了。”
“即便承諾了又怎樣,換做是你,你信嗎?”
她信嗎?
若是彆人,她自然是不信的。
這個世道對女子太過苛刻,男人的承諾,值幾個錢?
可這男子若換做是他,她想,她是信的。
信他一言九鼎,信他一生會隻愛蘇傾暖一人。
最重要的是,也隻有蘇傾暖那樣優秀的女子,才配站在他身側。
比起她,她不過隻是世間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而已!
“姐姐,你不能認命,幸福是要爭取的,不試試,你怎麼知道自己不行?”
“我是你弟弟,你在這世上最親之人,除了我,沒有人會真正為你著想。”
“你現在是東宮大宮女,有的是機會接近太子殿下,隻要你能籠絡住他的心,或者乾脆成了他的人,蘇傾暖又怎樣,她敢動你嗎?”
“到時候,身份地位,榮華富貴都有了,沒有人再敢欺負你,使喚你。”
“你也會成為宮裡尊貴的主人,和蘇傾暖平起平坐。”
身份地位?
榮華富貴?
稀罕嗎?
自是不稀罕的。
可——
若能陪伴在他身邊,成了他的女人呢?
哪怕隻是之一。
那一刻,她聽到自己的心,不可遏製的動了。
不該想的念頭一旦失去壓製,便如野草一樣滋生蔓延,吞噬著她本就已剩不多的良知良心。
太子殿下,這個隻要一想起來,就讓她忍不住臉紅心跳的男子,真的會成為她的嗎?
雲頊臉一黑,氣的肝疼,“不勞煩娘子。”
“我心愛的姑娘,我自己早娶回來了。”
為避免那張小嘴再說出什麼氣人的話,他果斷俯身,懲罰的吻了上去。
分彆這麼久,自然不會滿足於淺嘗輒止。
嫻熟撬開兩片柔軟,一路攻城掠地,貪婪的品嘗著她的甘醇甜美。
腰間大掌更是不老實,急切探入衣衫,流連在她滑嫩細膩的肌膚間,引起串串戰栗。
蘇傾暖身子漸漸發軟。
極致的思念,讓她一改往日羞澀,主動回應起了他。
緊密相貼,抵死纏綿。
感受到她的熱情,雲頊心頭滾燙,來自身體深處那份本能的炙熱,不可抑製的冒了出來。
唯一的一絲清醒,讓他艱難鬆開了懷裡媚若無骨的嬌軟。
暗啞著嗓音,他循循善誘,“娘子既如此賢惠,不如侍候為夫沐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