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綴著朵朵清蓮的素雅裙擺劃過夜色,冷傲出塵的美貌少女,緩緩出現在視線裡。
她皮膚白的接近透明,宛若冰晶玉花般玲瓏剔透。
眉梢微微上揚,透出些許清高的意味。
眼眸是狹長的狐狸眼,眼神卻銳利。
再加上周身散發出來的薄寒氣息,遠遠瞧上去,竟好似一朵不小心墜落塵世的冷豔瓊花,傲然綻放於濃稠的夜幕之間。
蘇傾暖見過不少美貌女子。
最美的,無疑是初淩緲。
可此女子雖比不上其美豔妖嬈,卻自有一股吸引人的風流態度,令人見之忘俗。
拜最近頻頻舉行的宮宴所賜,她對此人並不陌生——
她不是彆人,正是曾經的京城四大才女之一,剛剛回京的武威將軍金勝嫡親孫女,德妃的侄女,金雙雁。
在離二人丈外的距離,金雙雁停下腳步。
然後不失禮數的屈身微拜,“見過皇貴妃,見過太子妃。”
仿佛方才的挑釁之言,並未出自其口。
蘇傾暖深深看了她一眼。
若非這些日子她勤加修煉,功力更上了一層,還真不能及時發現她藏在附近。
可見,她不止會功夫,而且還是個善於隱匿的高手。
隻是——
她眸露興味。
梅皇貴妃這個禦聖殿聖使,竟然不曾察覺到?
所以,是真的沒有發現,還是,故意裝作不知?
梅皇貴妃漫不經心的走到金雙雁麵前,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
片刻之後,她譏誚而笑,“都說將門虎女,金小姐果然巾幗不讓須眉。”
蘇傾暖自然明白,她的輕視來自何處。
金勝雖號稱將軍,卻貪生怕死,懦弱無為,實不是一員合格的武將。
便是此次的戰功,也隻是借了師父青州大捷的餘威而已。
並無實實在在的戰場搏殺之功。
在這之前,他可是有名的“逃跑將軍。”
至於其子,也就是金雙雁的父親,更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也就是說,若非德妃在後宮屹立不倒,以及身為孫女的金雙雁名氣在外,隻怕金家早已衰敗。
“你方才說,你都聽到了什麼?”
依舊是溫柔的嗓音,卻沒來由的讓人脊背發寒。
金雙雁不卑不亢起身,麵容冷淡。
“皇貴妃娘娘說了什麼,臣女自然就聽到了什麼。”
清冽的狐狸眼抬起,無懼的同她對視,“需要臣女再複述一遍麼?”
梅皇貴妃微微眯眼。
“你不怕死?”
這下,便是連菱歌和洛舞,也感受到了她身上傳來的似有若無的殺意。
處於盛寵中的皇貴妃,想要暗中除掉一個武將之女,無異於捏死一隻螞蟻般簡單。
即便,她是金家的女兒。
“怕什麼?”
金雙雁傲然抬起下巴,“皇貴妃娘娘還敢當著太子妃的麵,殺了臣女不成?”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梅皇貴妃身後的內監,甚至已經往前邁了兩步。
蘇傾暖挑眉。
她之所以沒有走,完全是抱著看戲的態度,可沒有橫插一腳的打算。
陳家並非盟友,金家,同樣也不會是。
“好!”
“很好!”
梅皇貴妃拂袖冷笑,“比起你那滿心算計的姑母,本宮倒是更欣賞,你這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性子。”
她用力掐下一朵開的正盛的牡丹,放在指尖把玩了片刻。
“隻可惜,是個拎不清的。”
“本宮不過同太子妃玩笑幾句,你卻當了真,可見所謂才女,不過爾爾。”
將明豔的花朵向湖中一拋,她不耐瞥了眼金雙雁。
“本宮還要回去陪皇上,就不同你們玩了。”
言罷,竟沒再做糾纏,步履輕盈的離開了。
一場針鋒相對的衝突,眨眼間就這樣消弭於無形。
蘇傾暖亦沒了興致,抬步便要離開。
“太子妃留步。”
金雙雁卻在這時,忽而開了口。
菱歌和洛舞不解,齊齊看向她。
卻見她冷麵寒霜,略顯涼薄的眸中掬起些許傲色。
菱歌:......
洛舞:......
這金姑娘,怕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吧?
惹了梅皇貴妃不夠,還要來招惹她們太子妃?
她是生怕自己的敵人樹立的還不夠多?
蘇傾暖卻似早已預料到,頓足看向她,眸色冷淡,“何事?”
她隱隱有種感覺。
梅皇貴妃隻是個幌子,這金雙雁真正的目標,是她。
金雙雁被她身上無形的氣勢所迫,臉上的高傲差點維持不住。
“臣女方才幫了您。”
她硬著頭皮道,“不知,您要如何感謝臣女?”
應酬交際,本就非她擅長。
聞言,蘇傾暖莞爾。
“幫本宮?”
這是,向她邀功來了?
金雙雁微抬下巴,理所應當解釋,“沒有臣女站出來,寧小姐和大魏白王的事,可就瞞不住了。”
聞言,菱歌當即伶牙俐齒回嘴,“什麼白王黑王,空口無憑,金姑娘可彆胡亂汙我們表小姐清白。”